尽管如此,韩云宝还是拖了几天,才跟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张慕云商量了一下,直到原小生在政府办当了一个星期的闲差之后,才将正式文件下达了。
这几天时间,原小生也没有闲着。一来是要时刻关注桃园小区的事情,二来原小生要担任王云平秘书的消息,在河湾县早已不胫而走,首先是尉南乡政府的一帮人,一拨接一拨地来了几次,接着是以前的高中同学也纷纷前来道贺,再后来,连大学里一个学校的校友,认识的不认识的也都来拜访,而且都跟商量好了一样,头一句话都是:早就想聚聚了,就是没有时间。也真应验了那句话:穷到大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世态炎凉,原本如此,抱怨或者躲避都没有意义,只能在得意的时候尽量低调一些;在失意的时候,时刻警告自己,保持良好的心态和斗志。
与此同时,河湾县开春以来的首次打黑除恶工作,也在县政法委书记王天禄的领导下,在公安局局长罗占奎的亲自督阵下,轰轰烈烈地展开了。河湾县头号黑道老大马继武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次打黑除恶的矛头竟然直指桃园小区,接连端掉了他的几个窝点,给罗占奎打了无数次电话,竟然次次都是一个温柔的女声: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微再拨。
马继武起初还以为,罗占奎真忙,后来下面一个马仔才告诉马继武,罗占奎可能把他的手机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马继武这才反应过来,一气之下,连手机也摔的稀巴烂,重新拿过一部手机,又给罗占奎拨了过去。半天罗占奎才接起电话,一听是马继武的声音,马上又挂断了。
“罗占奎,我草你祖宗十八代。”马继武躲在桃园小区的一个地下室内,歇斯底里地咆哮。但是咆哮完之后,他也知道,罗占奎已经把他彻底放弃了,要想活命只剩下了一条退路,那就逃。如果不逃,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所犯的罪,无论用哪一条枪毙他都绰绰有余。
然而,往哪儿逃呢?马继武一时又陷入了困顿之中。这些年,他跟着罗占奎,一白一黑,在河湾县也算是叱咤风云,他甚至觉得在河湾县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却从来没有想过今后的退路。他后悔啊,真后悔当初没有给自己留条后路,要不然也不至于落到今天如此狼狈的地步。最可悲的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在罗占奎的背后,还有一只黑手,在暗中操纵着他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逃,马继武没有再考虑太多的事情,让几个兄弟在路口望风,自己则上了那辆罗占奎借给他用的面警用面包车,他或许以为,这个时候的警车应该是最安全的,沿路准备先逃出河湾县再说。然而,就在马继武离开桃园小区,没有多远,刑警队的人,已经在路口布好了口袋,马继武一上路,马上被突然而来的刑警,堵了个正着,从车里面拉下来,直接塞进了拉犯人的皮卡车后面的笼子里。这位河湾县风靡一时的黑道老大,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阶下囚。速度之快,行动之准确,连马继武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过马继武作为孙一民手中的一颗棋子,孙一民如果连这点把握都没有,那他这个县委书记还真干的没什么意思了。
半月之后,马继武对自己的罪状供认不讳,法院以胁迫妇女从事非法赢利活动、贩卖毒品、故意伤人、开设赌场等罪状一审判决,马继武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上报最高法院审批。三天之后,马继武在守所死亡,法医鉴定结果为饮水过度,导致胃部破裂出血,终年4岁。马继武的遗孀冯巧巧,接到通知,去守所领取马继武的遗体的时候,却只领回去了一个黑色的骨灰盒,并被强行缴纳了000元的丧葬费。
或许马继武真的罪有应得,但是结局却让人感到隐隐的阵痛和愤慨,似乎又有人开始要为马继武平反了,甚至有些激进的媒体,马上开始爆料河湾县守“饮水死”事件。一时间炒的沸沸扬扬,作为县委书记的孙一民也是倍感压力,沂南市司法局,省司法局,接连来了好几个电话,要求孙一民一定要查清事实真相。
孙一民免不了把罗占奎叫到办公室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说罗占奎简直笨到了极点,怎么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喝凉水还能把人喝死,说出去连狗都不会相信。罗占奎也是满心的委屈,说那段时间守所正在搞大整顿,清理了监狱里所有的利器,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何况那天马继武也真的喝了很多凉水晕厥了过去。
其实那些凉水也都是罗占奎让人硬灌进马继武的肚子里的。马继武在里面骂的实在太难听了,几乎把罗占奎摆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要不采取点措施,万一传出去,罗占奎这个公安局局长估计也要跟锒铛入狱了。
孙一民就不耐烦地对罗占奎道:“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尽快把这件事情给我摆平,要不然就脱衣服走人。”
罗占奎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在综合治安管理大队找了两个临时工,冒充了狱警,说是这两个家伙工作失职,不甚让马继武畏罪自杀,给两个临时工每人一万元封口费,打发回家,完事一桩。
孙一民觉得此事也只能这么了解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过去了。心里却对王云平更加恨之入骨了。要不是王云平,自己怎么也不会办出这种糊涂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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