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程海明都能倒背如流了,可是你孙一民的这一套理论说的再合情合理,别人却都会认为,你这套理论只对你一个人有利,是你压制别人的武器,谁又会听。难道你不说,别人心里就没数了。可你偏偏几次三番地强调,其用心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这话,程海明当然不能给孙一民说,也不能在任何公开场合的下说。毕竟孙一民说的是实际情况。不管孙一民的目的何在。
孙一民说着走到程海明面前,手抬了一下,又放了下来,可能本来是打算拍拍程海明的肩膀的,可又觉得有些不太合适,就又将手放了下来,道:“我刚才发了火,并不是针对你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是对事不对人的。你下去把文件再好好修改一下吧。”算是给了程海明一个台阶。
程海明就装作幸福地笑了一下道:“孙书记严重了,我知道你骂我们,都是为了我们好。你骂我们一次,就是我们一次最好的学习机会。”孙一民就满意地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程海明就知道自己该走了,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结合孙一民刚才的“谆谆教导”,程海明又让档案室,将这几年的人代会文件全部翻出来,对照了一遍,马上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这次的人代会文件相比以前的文件,只有一个非常细微的差别,那就是把所有“坚决执行县委决定”,改成了“在县委的正确领导”之下云云。这也难怪自己了半天也没有出什么问题了。
当然了,程海明或许也是的实在太多了,觉得人大那边起草的文件,也不会有说明问题,就随便溜了一遍,了事一桩,就直接呈送给了孙一民。
到这里,程海明就不禁微微地笑了起来,心中想得却是,河湾县的一场龙虎斗终于拉开了帷幕。而双方的第一回合较量,尽然是从文字上下起了功夫。又想起,柴文山一向是个不太注重文字工作的主儿,这些细微内容的变化,估计应该是出自王云平之手。柴文山的狠辣,加上王云平的细腻,这场较量,到底鹿死谁手呢?还真是一件非常值得玩味的事情。
打发了程海明之后,孙一民坐在办公室还是有些心神不安。正烦躁的时候,远在省城的情妇却打来了电话,说钱用光了,让孙一民给账户上打钱。孙一民就没好气道:“不是上个月刚给你打过去十万元吗,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你是不是在外面还养了小白脸了。”
情妇在电话里就哭哭啼啼了起来,同时也算是将那十万元去处给孙一民做了个交代道:“十万元能干个什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物价飞涨的这么厉害,你以为还是前几年啊。一个坤包就要八千多,健康会所的价格也翻了翻,过去一个月八百,现在一个月已经一千五了,还有化妆品也刚好用完了,好不容易上了一套,却贵的要死,要一万八,只好买了一套七仟八佰八的将就了。我让你给我买辆车,你就是不给买,现在倒好,一个月打车钱就要花一两千。前两天我弟弟说我妈病了,我总不能不给钱吧,可手头紧,就给了两万。就算我整天不吃不喝,你说你给的那点钱还能剩多少。别人找个可靠的男人都是图钱,我也不图你的钱,不图你的权,这些年家里大事小事一大堆,我都硬撑着,没有给你填过一次麻烦,你说还要我怎么样啊。”说着也许是把什么积攒在心里的苦楚给翻了出来,哭的就更加厉害了。
孙一民实在没办法了,知道不给钱也过不了这一关,只好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我这脑袋都大了,我一会就把钱给你打过去,总可以了吧。”情妇就抽了一下鼻子,破涕为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说着将电话挂断了。
要不是为了这几个女人,孙一民还真不想整天劳神费力地跟人勾心斗角。自己今年五十还不到,头顶已经剩下了稀稀疏疏的几根头发,上去跟快要六十岁的人一样,又过段时间还要过去这几个女人,更有些力不从心了。可是现在干脆给这几个女人一人一些安置费,散伙算了,又有些难以割舍。毕竟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也是一种丰盛的人生大餐。
挂断电话,将秘书马长安叫过来,吩咐给省城的卡上打十万元。对于这个秘书,孙一民还是比较放心的。
马长安离开后,孙一民反倒更加坚定了斗志。这么说呢。或许是一种金钱需求的紧迫感和使命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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