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山峰共进午餐后,芳瑜就一直心花怒放,感觉每天都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父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原来上店子买油盐米醋另有道路,现在无论如何也要绕道经过山峰的老家,旨在瞅准机会就与山峰的父母闲聊一番。
山峰的父母深知其意,也不好当面推辞,每次也就含糊相待。父母知道,山峰向来自我主张,是决不允许他人主宰的。
可能是饱读诗书吧,山峰一直就有独特看法,而且倔强,挺有个性。只是,他一般不会显露出来。他历来认为,男儿只为关键之事较劲。琐屑小事不值费神。
一贯穿着朴素的芳瑜,开始喜欢打扮了。要讲究衣服的搭配,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调。
当初,小学肄业在家务农,父母叫她出去打工,顺便接触社会,增长见识,以便寻个好人家,芳瑜是死活不依。
如今,芳瑜主动请缨,要到乡上的地毯厂上班。
她是这么想的,山峰要读三年师范,自己总不可能在家白白地耍三年。上班可以让生活充实些,还可以挣点钱。
最主要的是,每天可以理由充分地路过山峰家,顺便可以与山峰的父母打招呼。
“我要努力干活,多攒点钱,好为日后的新婚生活做准备。”
芳瑜痴痴地想着,脑中满是山峰可爱的样子。水中激情拥抱的画面最深刻,芳瑜常常在夜间甜蜜地回忆着。
父母自然很高兴女儿到地毯厂上班的决定,还拿出多年的积蓄,为掌上明珠购买了一辆自行车。粉红色的,挺有吉祥份儿。
上班的第一天,芳瑜骑着崭新的自行车上路了。说实话,农村经济落后,全村的自行车都是屈指可数。所以,她一出门,真的很拉风。
芳瑜自然甜滋滋的,一任白色连衣裙迎风飘逸。
山峰的母亲正在路边田地里择菜,远远望见芳瑜飘然而至。
“婶婶好!”
山峰母亲刚想招呼,芳瑜早已甜甜地招呼起来。她下了车,把车小心架好。
“我帮你吧!”
山峰母亲还来不及回答,芳瑜早已走到地里,弯腰做了起来。芳瑜穿的是高跟鞋,只是鞋跟早已陷进地里,成了平底鞋。
“不用,你忙吧。看把你的衣鞋弄脏了。还有,你不怕迟到,老板扣你的工钱吗?”
山峰的母亲很过意不去,笑着阻止芳瑜。
“没什么。我骑的车,不会耽搁时间的。”
芳瑜头也不抬,继续劳作着。
山峰母亲发现,芳瑜早已出落得水灵灵的,满透着青春少女气息。
她微微点头,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做自己的媳妇还是够格的。尽管,她知道,芳瑜的母亲脾气怪癖,在周围的口碑不是很好。
“就看儿子怎么想。反正结婚的是年轻人,与长者没有太多关系。”
山峰的母亲也弯腰与芳瑜一起择菜,没有再想什么。
约摸过了十分钟,择菜完毕。芳瑜起身上路。
“慢点!注意安全。”
山峰的母亲很感动,觉得芳瑜很懂事,心里愈加喜欢起来。
芳瑜骑了一段路程才停下来打整高跟鞋上的污泥。她很细心,不想在山峰的母亲面前表现出娇气。
在池塘边洗手时,芳瑜忍不住看了看水中的自己,乐滋滋地笑了。
“山峰放归宿假时,婶婶一定会告诉今天这一幕。”
她兴奋地想着,用清水理了理额前发丝,满是对未来幸福日子的憧憬。
“如果山峰毕业时分在村小教书,我就可以与他朝夕恩爱!”
芳瑜骑着心爱的粉红色自行车,迎风思绪着。
“如果分到乡中心小学,离家就远些。那样的话,与山峰相处的机会就要少些。”
芳瑜看见沿途有许多走路去地毯厂上班的,自己甚为得意。
“如果分到乡中学,或是其它更好的学校,就……”
芳瑜一阵遐想,全是对山峰的思慕。
“那山峰的前途就会更好,我们的日子也会更好。”
芳瑜一路憧憬,几乎忘记了路边的风景。
“到那时,山峰也许会接我到学校一起住宿,不就更其美满了。”
芳瑜想入非非,激情胸口一路荡漾。
芳瑜的母亲颇富心计。她见女儿对山峰一往情深,便与丈夫闲聊起来。
“孩子他爸,你觉得芳瑜与山峰成功的机会大不大?”
丈夫用火柴点燃一支叶子烟,狠吸了几口。
“依我看,这事不好说。”
“为什么?莫非我们芳瑜不够漂亮?”
“女儿的容貌全村出名,这点我根本不担心。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山峰现在考中了师范,意味着再也不是农民,而是城镇户口,上国家班的。”
“那又怎样?隔壁的赵叔是工人,爱人和孩子不都在农村吗?”
“这不一样。赵叔是顶班,与山峰直接读师范是两个概念。”
见妻子沉默起来,一丝失落明显从脸上掠过。芳瑜的父亲又说道:
“我看山峰这小伙子忠诚,能与芳瑜携手,也是女儿的幸福。”
“就是。你看,这段时间芳瑜的表现,多痴情。”
“就怕三年后一场空!”
“那怎么办?总不可能不管这事,那你我身为父母,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芳瑜的父亲在门框上敲着烟斗,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行,得想个法子!”
“你能怎么样?”
“这样。”
芳瑜的母亲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满是得意。
“这样,从今天起,我们,包括亲戚,就在外边慢慢扩大芳瑜与山峰之间说亲的事情。来个生米做成熟饭。”
“笑话,两人各在一边,拿什么米煮饭?”
“你真是饭桶一个。我说的不是真正的生米做成熟饭,而是利用人言可畏这一点,给山峰的父母制造压力,从而就范山峰。”
芳瑜的母亲口沫四溅,接着阐释说:
“你想,山峰的父母是老实人,最爱面子。如果我们尽量扩大影响,势必周边的人就会信以为真。这样一来,山峰家迫于压力,抑或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芳瑜的母亲往门边望了望,没发现外人,便悄悄说:
“听说本村有一个女子,名叫莺子,也喜欢山峰。我们这么做,还可以给她们家施压,最终确保女儿能与山峰顺利结婚!”
“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
“这一点就甭考虑了。为了女儿的幸福,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
芳瑜的父亲无语,又点燃一支叶子烟,扛着锄头,往庄稼地里走去。
芳瑜的母亲很激动,也就按照既定想法行动起来,逢人就说山峰与女儿定亲之事。慢慢地,话语传到了山峰家,山峰父母甚为气恼。
尤其是山峰的母亲,郁闷重重。她觉得,虽然芳瑜不错,做自己的未来儿媳也够格。但现在就大张旗鼓,未免操之过急。更何况,还不知道儿子的想法。
“管她的。反正又不是坏事。儿子每个月才回来一次,不给他说这事就好了。何必忧愁!”
山峰的父亲很想得通,还与妻子开了个玩笑。
“你这个当妈的,不应忧愁,而应高兴。谁叫咱家的山峰一表人才,成了美女共同的目标。”
见妻子还在郁闷,山峰的父亲继续开导着。
“上次莺子过来,你有印象吧。那姑娘比芳瑜就准多了,但你看山峰,好像毫不在意。告诉你吧,在我看来,我们的儿子心里有数,你就等着抱孙儿吧!”
“话是这样说,可我还是觉得影响不好。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山峰朝三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