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的古屋花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狂风呼啸的狂野被宽敞明亮的房间所取代,粉刷地雪白的墙壁,充斥着后现代风格的家居摆设,通透巨大的落地窗,以及……
透过窗户洒落在地板上日光,柔和中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
“密鲁菲奥雷?”古屋花衣喃喃地猜测,声音了充满了难以置信。
自己这究竟是命大没死,还是……仅仅只是回到了现实?
【该隐?血滴子?】
古屋花衣茫然了。
依旧无声无息找不到踪迹的血滴子和该隐,令她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
“没想到小花你还记得这里,我很开心,只不过……”
白兰换了个动作,从坐在床边改成面朝古屋花衣跪在床上,被子立刻被他的重量压下去一块。他伸手挑起少女的下巴,眯起眼睛略是不满地说道:“这么久没见了,你居然还在人家面前走神,真是不能原谅~呢~”
说完,他俯下身,在古屋花衣的唇边落下轻柔的一吻。
香甜的气息伴着白兰的动作扑面而来,少女抿了抿嘴,失神的双眼终于重新找回焦距。并非因为他这暧昧的举动,而是——
她饿了。
用舌头舔了舔凸起的尖牙,这种来自于本能的反应反倒令古屋花衣松了一口气。
似乎是回到了现实,这很好,简直不能再好了。
抱着白兰的手下意识地一紧,等到古屋花衣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嘴唇已经自然而然地贴上了白兰颈侧的动脉。
温热的触感,强而有力的脉搏,令人怀念的气息……
炽热,滚烫。
她真的好饿。
这种诱惑直直地撞进内心深处,让她想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咬下去,狠狠地,狠狠地,就这样撕开他的喉咙,然后——
“不!”
古屋花衣忽然一把将白兰推开,捂着嘴巴往后缩了一下。
“花衣?”忽然感觉怀中一空,白兰也有些错愣,不过随即回过神来,故意用失落的语气调侃道:“饿的时候叫人家小亲亲~不饿的时候就把人家一把推开,好~冷~血~哟~”
……
意外的是,古屋花衣居然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面带嫌弃地讽刺他。
依旧死死地捂着嘴,痛苦地摇了摇头,像是在摆脱什么一般。
呜咽声从指缝中流泻而出,飘忽如柳絮一般,依旧只有一个字。
“不……”
她的这种反常令白兰彻底慌了,他连忙凑近,一手扶住少女的肩膀,蓦地发现她居然在发抖。不过他也顾不上想原因了,另一只手顺势拨开了遮挡在她眼前的长发,然后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下一秒,白兰怔住了。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古屋花衣。
那爽无论何时都洋溢着恣意和活力的眼睛此时此刻溢满了泪水,里面浓郁的负面情绪狠狠地刺痛了他,恐惧,慌乱,不甘,厌恶……
从未见过的柔软就这样直白地摆在眼前,他却一点都不想看见。
刚才还好好地,事情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别看我,求你。”强悍如古屋花衣,居然说出了求这个字。
她瑟缩了一下,从白兰手中挣开,逃离一般下了床,踉跄着向浴室走去:“我去洗个澡。”
白兰看着少女淡薄的背影,手背上的泪痕还有些滚烫:“你怎么了?”
他很喜欢去猜测别人的心理,但这里面却从不包括古屋花衣。她的情绪很不正常,这令白兰不得不去介意。
“没什么,只是有些恶心。”古屋花衣推门的手一顿,将头抵在门板上,淡淡说道。
“因为我吗?”
“怎么会,你很好。”她的语气透着无力:“白兰,你很好。”
说完,古屋花衣头也不回地推门走进了浴室。
如果她变成吸血鬼的原因并非之前经历的那般,或许古屋花衣还能妥协,接受。但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这让她还怎么能面不改色地咬下去。
看得开不代表她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想着刚刚自己几乎就屈服在本能之下,古屋花衣没来由地就觉得想吐。
令人感到恶心的人,是她,还有那个将她变成这个样子的混蛋。
古屋花衣这个澡洗了很久,如果不是因为浴室里只有淋浴并没有浴缸,这时间甚至足够她在里面溺死个好几次了。
等到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终于停止,古屋花衣裹着浴巾推门走出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便是满地的棉花糖袋子。
“你还没走?”她怔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地问道。
听到她那副口吻,以及没事人一样的态度,白兰放下心来,勾起嘴角,冲她张开怀抱:“怕你想不开,我要第一时间去英雄救美啊~”
“不会想不开的。”古屋花衣爬上床,居然好脾气地回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