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阵内的对峙还在继续着,而看似被空间转移到远方的少年们,此刻正在地底一个旧式隧道里摸着黑相对沉默着,良久,还是迹部先开了口。
“你也是时候告诉本大爷你的计划了吧?”
“抱歉,虽然我料到那个人会出现,但是却忘记计算那两个笨蛋会做的事,稍微被打乱了计划,现在我也需要重新整理情报。”赤司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更为冷静,隐约却也能听出几分焦躁,“迹部君,你对川平家族了解多少?”
从出生开始几乎就拥有一切的少年,在成长过程中一直接受着如何成为出色掌权者的教育,天赋异禀的少年也成功地在这方面取得了出色的学习成果,也渐渐养成冷静早熟不管何时何地都能保持冷静的习惯——习惯掌控一切,无论做什么事都会经过严密的计划,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会开始行动,绝对不允许出现失败,也非常不喜欢有人打破自己的计划。
可他居然忘记了,关于他和他母亲的事的时候,迟钝又愚蠢的黛西总会一反常态地敏锐。
“那个叫川平莲的家伙吗?”迹部景吾在黑暗里挑眉,“艾米虽然一直遮遮掩掩的,但是本大爷也有自己的门路打听到一些。那家伙是川平家族几百年难有的天才,不过四年前忽然受了重伤就一直在修养。”
“四年前?”刚好是黛西离开他的那一年。
“很巧吧?本大爷也觉得很巧。”迹部伸手枕在脑后道,“最近川平莲刚刚复原回来,按照常规说他会来找那个魔女报仇,但是本大爷的情报显示,川平莲最近得到了一样神奇的东西……”
失意之镜,能够操控恶魔的意志让它们为自己所用的神器,是魔界最著名的疯狂科学家发明的,在魔界曾经引起一场混战。魔界历史上对它最后的记录是,虽然被大魔王所得,但是强大又任性的大魔王只丢下一句“开挂真没意思”就直接把它丢进了魔界护城黑河……
多年过去了,再没有恶魔见过失意之镜,直到川平莲出现在魔族们的眼前。
带着少年们并不陌生的,他的新手下。
“好久不见赤司少爷,迹部少爷,还认得在下吗?”
黑暗的隧道里忽然亮起光,周围回荡着似曾相识的声音,赤司和迹部抬起头看向光的方向,昏黄的光里渐渐走出的恶魔微笑着露出他的尖牙。
以恶魔而言赫尔平时的言谈举止都过于谦逊无害了,但其实魔族和人类一样,天生弱者习惯了用这样的姿态来掩饰自己的真实*。赫尔为了讨好大魔王在人间待久了,不知不觉沾染了人类太多的恶习性,思考方式也渐渐趋向于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所以才一直利用所有可利用的一切来谋取利益。
就是这样一个比黛西更像人类的恶魔,如今终于彻底轮回了人类的走狗,来伤害自己的同族。
以战斗力而言绝对弱者的赫尔,对于川平莲来说他的作用也不过是因为对魔界的情报知道得很详细,并且很熟悉黛西而已。
“是你。”
赤司征十郎并不想对赫尔的新形象进行任何评价,向来追求华丽的迹部景吾却忍不住皱起了眉。
“川平家没发你工资吗,穿得像个三流牛郎。”
“迹部君,这样说太不尊重牛郎这个职业了。”
“……两位少爷不用刻意惹在下生气。”“赫尔”勉强地笑了笑,右手握着一样东西缓缓举起,空气中开始蔓延着一种奇怪的味道,赤司下意识地伸手捂住鼻子,然后听到赫尔越发显得飘忽的声音。
“反正很快你们就不记得我了。”
糟糕……这气味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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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朵拉有一个秘密,整个魔界其实已经家喻户晓,但她还是要坚持那是她的秘密的秘密——她是个战五渣。
“黛西,我来帮你。”
帅气地冲上来说出这句台词之后,艾米迅速闪身躲到黛西背后去了,不知道她做了什么,驱魔阵内的雷雨渐渐被隔离开来,黛西甩了甩头顶的雨水,又伸手抹了一把脸才又抬头朝川平莲瞪过去。
“川平莲,你别忘记四年前是谁打得你差点挂掉,现在二对一你以为你有胜算?”
“二对一?一个魔界战五渣,一个被人类消磨了战斗意志,你们真以为自己称得上战斗力?”对面的男人冷笑着哼了声,视线一直落在黛西身上,眼神有些古怪,说出的话就更是带着一股强烈的既视感。
“这四年来每一天都在等着这一天,海迪尔,但是你看看现在的你……”
“这货不会看上你了吧?”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艾米站在黛西背后小声吐槽,“这表情我在漫画里看过,叫‘病娇’来着……”
“……不要玷污了这个词,他不过是个神经病而已。”身为二次元宅的黛西摇头强烈抗议,一脸嫌弃地将视线从川平莲的脸上转移到他手上,“比起那个,艾米你认识他拿的是什么吗?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不就是面镜子……啊!”似乎这才发现川平莲手里把玩着的东西,艾米低呼了声,还没来得及叫出口,一道银色光线从里面飞出直奔她们的方向,黛西迅速抱起艾米闪身到另一个方向。
“小心点战五渣。”
“喂——”艾米站稳脚步不服地嚷了起来,“我想起来了,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失意之镜,听说可以驱使恶魔为自己做事的神器……这家伙是想控制我们?”
“哇,听起来好值钱的样子!”听到这解说就自动将那面镜子和一大笔钱划上了等号,据说接下来都不会再有工资的女仆有点心动,眼眸眨了几圈始终无法从那东西上移开,看不下去的艾米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她脑门。
“白痴,看久了会被控制的!”
“好可怕!”黛西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并不曾加剧跳动的心跳,视线终于从失意之镜上转移到川平莲的脸上,大脑一抽问出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所以你是来扮法海收了我的?”
“法海是谁?”艾米代替正被对牛弹琴的失落感笼罩的川平莲问出口。
“小时候少爷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蛇妖和人类相恋,可恶的僧人却说什么人妖殊途非要降服蛇妖,最后把蛇妖关在一个塔底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