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遇上塌方了?”她试探地问。
容瑾脸色一僵。
笙歌拧眉,他这副表情估摸就是遇上塌方了,可是为什么他刚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身上一点脏乱的模样都没有?
想到什么,她的神色一冷,“死要面子活受罪!”
说罢她转身就走。
容瑾盯着她的背影缓缓开口:“若我一身狼狈地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关心?”
笙歌的思绪转了转,很明显,她不会。
如今,无论他做什么事,她都会当做视若无睹。
“既然如此,我何必?”容瑾扯着嘴角。
既然得不到她的关心,何必将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
他不愿意。
笙歌走后,他盯着那壶水发呆,等到“噗呲噗呲”的沸腾声传来时,他才手忙脚乱地熄了火。
对于这口炉灶,他还是有心无力。
取了只干净的铜盆,等开水变凉后,他才端着盆往自己的屋里走。
身上的伤口需要及时处理,不然不免有感染的风险。
在这交通不便的山里,能少一事是一事!
刚擦洗完换上干净的衣服,敲门声响起。
笙歌拿着一只保温壶和一瓶外用药膏站在门外,面无表情道:“一日二次,伤口不要碰水。”
容瑾的视线落到那只保温壶上面。
她拧了拧眉:“这里条件简陋,我怕你烧了厨房。”
他眼里噙着笑,接过保温壶和药膏:“进来吧。”
“我没空。”
看她转身就走,容瑾拿药膏的那只手拉住她。
笙歌不悦地盯着他的手,冷冷道:“放开。”
容瑾把保温壶放下,拖着她往里走,一反手把门合上,笙歌被他压在门板上。
他双目灼灼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开口:“你关心我?”
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可他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任何窘迫的神情。
笙歌不开口,她盯着近在咫尺的容瑾,不怒不躁,甚至唇角勾起一丝隐隐的嘲讽。
就好似她平时漫不关己的态度。
气氛凝滞了几秒钟,容瑾的眼底的期待越来越暗。
他放开她,把刚穿好的衬衣扣子解下:“背上的伤口我够不到,既然送了药,不如好人做到底。”
笙歌懒得理他,送药已是仁至义尽。
容瑾幽幽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既然你已然当我是陌生人,那么帮一个陌生人上药总不会有什么影响吧,更何况,充其量你是医生,而我只是病人。”
笙歌的心猛地一颤,她沉着脸:“我早就不是医生!”
他对上她的视线:“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医学博士,青大附医建院以来最年轻的神外主刀医师。”
她阖了阖眸,“容瑾,离婚协议书半年前我已经签了,你也已经答应我离婚,如今已经时过境迁,你旧事重提,到底想做什么?”
“你终于承认了我的身份。”容瑾笑了笑,拿着药膏递给她:“我不想做什么,如今我和你一样,你不是医生,我也不是法医,我们同样只是二李村的支教老师,而我现在不方便,只想麻烦秦老师帮我上一下药,如此简单的要求而已。”
笙歌想了片刻,没好气地从他手里取过药膏:“坐到床上去,衣服脱掉。”
温热的指腹和着微凉的药膏在他背上匀开,容瑾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身为医生,对病人向来无法做到铁石心肠,而容瑾笃定地无疑是这一点。
想至此,她指腹用力,好似无意地在他背上的淤青处碾了一圈。
刺骨的疼痛传来,容瑾疼得额头冷汗直冒,可嘴角的笑意却愈来愈浓。
“好了,前面自己擦。”没多久,笙歌把药膏往他手里一丢。
他接住药膏,也不为难她了,知道这已是现在的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没关系,他还有大把的时间,他不急。
“歌儿。”他唤住她欲离开的脚步。
笙歌侧眸疑惑地看向他。
“其实我……”容瑾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题外话---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