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宇看到那小猴大嚼点心,自己那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有进项的肚子不由的“咕嗝”一声。
朱厚照倒是耳朵很灵,听到了钟宇肚子的那一声叫唤,指着书案后的一个座位笑着道:“钟侍读来这坐,陪我一起吃吧,我这东宫中要是饿死了人,可就叫人笑话了。”
钟宇见朱厚照倒是很是和气,连自称都是我,而不是本宫,不由得生起几分亲切之意,不过倒是不敢太放肆,不敢直接去和朱厚照同案就食,是以连称不饿。
朱厚照笑道:“在我这东宫里不用拘束,我都听到你肚子叫唤了,饿了就吃点。哈哈,再说,以后这张书案就是咱俩共用的了,过来一起吃吧!”
钟宇见这传说中正德皇帝丝毫没有架子,再加上钟宇来自后世,本就对皇权少了几分敬畏,又实在饿的狠了,当下便不再客气,钟宇道:”久闻太子殿下待人和气,当真名不虚传,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走到书案后坐下,拿起点心大嚼起来。
朱厚照见钟宇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那种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大乐。朱厚照自小便是太子,那些贴身太监们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而那些太傅少傅们总是对他板着个脸,倒是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毫不拘束。
朱厚照内心中很渴望有个不畏惧自己身份的朋友,此时见钟宇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坦然的样子,倒是有些欢喜,笑着道:“今儿个你没听到李太傅授课,后晌儿也没什么可给我解读的,你给我讲点趣事吧,呵呵,我整日困在这宫里,快要闷死了!养只狗儿猴儿的,还要偷偷摸摸的,不能让那些太傅少傅们看到,当真无聊的紧。”
钟宇见朱厚照说话和气,拘禁之心顿去,边吃点心边随口问道:“太子殿下,想听点什么趣事啊?”
钟宇本来以为自己这侍读只是陪着太子听听课,不让他一个人太闷太无聊就是了,听朱厚照的意思,好象自己这侍读,还负有太子自习课时解答问题的责任。
钟宇不禁暗暗庆幸:如果这位太子真的勤奋好学,自已这个滥竽充数的侍读,怕是用不了几天就要露谄啊。幸亏钟宇知道这位太子对那些之乎者也的学问,很是不感兴趣。钟宇听到太子不用自己去讲解经书,而想听自己讲点趣事,倒是很是欣喜,这讲故事可是咱的强项啊。
“听锦儿妹子说,钟侍读在青州号称阴阳神断,就给我讲讲你破案的事情!”
“什么阴阳神断,那都是以讹传讹罢了,微臣破案也是碰巧罢了。殿下要听,微臣便给殿下讲讲就是!”
当下钟宇把自己对钱员外兄弟之死和黄县丞案子的推理过程讲了出来。
朱厚照听了,不禁感叹道:“这世上竟真有这等事情,还有被撑死的,还有谋杀亲夫的!钟侍读能在宫外,经历许多事情,可是我却只能困在宫里哪里也不能去,唉,钟侍读以后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钟宇忙答应一声。
说来这太子也可怜,整日被困在这深宫里,也难怪历史上的朱厚照那么叛逆。这正值十三四岁青春期的孩子,本就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时候,却被关在这牢笼里,整天学些之乎者也的学问,不叛逆才怪。自己辅导太子的读书的重任,当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朱厚照此时又想起千里眼来,说道:“听衡王叔说那千里眼是你发明的,这次进京可曾带来几只?钟侍读当真本事不少啊!”
钟宇忙谦逊的道:“殿下谬赞了,微臣会得只是些雕虫小技罢了!这千里眼微臣带来了几只,明日来时给殿下带来!”
听了钟宇的话,朱厚照脸色一板,说道:“钟侍读不必过谦,在我看来这制作千里眼才是真本事。这制造千里眼,在那些腐儒眼中自然是雕虫小技,在他们眼中只有那些所谓圣贤书才是大学问!可是孰不知就是这他们眼中所谓雕虫小技的千里眼,要是用之得当,能使我大明军伍平添几分优势,在我看来比那些什么圣贤书强多了。”朱厚照说话,还不忘“哼”了一声,表示对那些腐儒的不满。
接着朱厚照又笑道:“我正是听了衡王叔说那千里眼是钟侍读造的,还听锦儿妹子说过你的种种奇妙本事,才央求父皇把你调来给我做侍读,钟侍读你可不要跟那些腐儒一样,整天跟我讲什么圣贤之道啊!”
钟宇听了朱厚照的话,不由得苦笑,自己刚向弘治帝保证好好辅导太子读书,可是太子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不要跟他讲什么圣贤书,这还怎么辅导他读书。
钟宇心中暗叹,这太子侍读,怕是自己也就能做半年啊。半年后太子的学问没有长进,估计自己也就会被弘治帝赶回去了。
一下午的时间,钟宇就在给朱厚照讲述各种奇闻中过去了。
钟宇觉得要是被那些文臣知道了自己这太子侍读,就只会给太子讲故事,逗太子开心,一定会被骂做弄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