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落爷现在绝对不是在忍受。”秦奋说着,也凝视着陈落,闭上眼,仿佛在查探着什么,缓缓说道:“如若我猜测不错的话,落爷现在应该是在犹豫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落爷是一个孤儿,更是一个念及旧情的人,若非如此,此次他也不会来参加小罗天的庆典,正如他所说,他在小罗天生活了四年,这里有他年少时的记忆,他或许是真的不想去破坏这段年少时的记忆。
“狠狠的教训叶清和那个小胖子这和年少时的记忆又不冲突吧?”
“呵呵,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他一且动手,今日所面对的不止是晁习、叶清,而是金水域的几大家族以及小罗天的所有师生,这一点我都能想到,落爷又岂会不知。”
“那又怎么样,就算把所有师生都家训一遍又如何,反正落爷只对小罗天这所学院有感情而已,对这些人应该没有吧。”
“如果今日落爷把所有师生打了,你认为小罗天还开的下去吗?”
“只是教训一顿他们而已,小罗天怎么就开不下去了?
“舆论的压力是非常恐怖的,如果今日只是晁习和叶清这些人跟落爷动手倒是无碍,如果小罗天的师生动手的话,明天定会被吐沫星子淹死,出门都得小心。”
冷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殿下,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被你这么一说,落爷好像的确不是在忍气吞声,你觉得他会不会是在压制心中的怒火?”
“为什么要压制怒火?”
“落爷喜,天下笑,一念如佛,洒落随意谈笑间,肆爷怒,天下哭,一念如魔,霸道张狂怒滔天,他心情好时一切都好,如若怒时,恐怕真如魔一样,一旦动起手来,甚至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在那里低着头,掐着眉心。”
“呵呵……”
秦奋微微淡笑摇摇头,道:“你觉得曾经斗过大自然,逆过苍天的落爷会将一群小屁孩儿的挑衅放在眼里吗?不,不会,落爷的修为或许被审判溃散了,但他的心境厉经大自然和大苍天两重审判之后,已是你我无法触及甚至无法想象的存在。”说到这里,秦奋睁开眼,望着冷谷,道:“你会因为一只蚂蚁的挑衅而生气吗?”
“一只小蚂蚁挑衅,我有什么可生气的,随便一巴掌就可以拍死成千上万个。”仿佛意识到什么,冷谷神色微微一惊,撇撇嘴,道:“殿下,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们这些人在落爷眼里已如蝼蚁般的存在了?”
“或许是,即便不是,也绝对相差无几重生合家欢最新章节。’
“这……”冷谷无法想象心境达到一种什么境界才能把人当作蝼蚁一样啊。
不得不说秦奋这个人很聪明,确切的说很会看人,根据陈落往日的种种行为便可看出陈落的性格,根据陈落的身世以及与其接触的几次便可推断出陈落是一个念旧情的人,甚至根据自己渊博的学识以及细微的观察,便可推断出陈落如今的心境。
事实上的确如此,陈落的骨子里的确流淌着一种张狂霸道的血液,一种不容侵犯的血液,在他眼里,晁习、叶清这些人真如蝼蚁一样,只要他愿意,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高兴了就玩玩,不高兴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也的确是一个念旧情人,否则也不会明明知道有麻烦还会来参加这次的庆典,不过有一点秦奋却猜错了,陈落之所以选择沉默,或许是念及对小罗天这所学院的旧情,但并不完全是,更多的是一神自嘲。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心境,也高估了自己的心态,更高估了自己的内心,同时也低估了自己对小罗天的情感。
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放下对小罗天的情感,放下年少时在小罗天美好的记忆,他以为当小罗天找自己麻烦时,他可以不理会,可以毫不犹豫的反击,可是当这一切真正到来时,他才意识到,这一切只是自己以为罢了,当晁习等人挑衅时,当他想出手时,还是犹豫了,不忍去破坏小罗天,更不忍去破坏内心深处那一段属于小罗天美好的记忆。
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毕竟是人,终究有七情六欲,终究无法做到绝对漠然,与诸神那般视万物为刍狗的心境。
逆天而行之后,心境提高了,但也有些飘飘然了。
看来逆过一回天,倒是让我有些自满了。
呵。
陈落自嘲而笑,微微摇头,不过他这笑,在夏沫和秦奋眼里让他们感到莫名其妙,在场内众人眼里觉得匪夷所思,而在晁习、叶清、羽化飞等视陈落为眼中钉的人眼里,这种笑是一种轻蔑的笑,不屑的笑。
“陈落,你这个废物,到现在还能笑的出来,哼!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陈落,你是看不起我晁习,还是认为我没有资格与你这个修为尽失的人一战的资格呢?”晁习嘴角仍旧噙着傲然的冷笑,尤其是那双锐利的眼睛,绽放着狂热的目先,他看起来已经等不及了,迫切的想将陈落踩在脚下,看见陈落不停的摇头淡笑,晁习追问道:“你笑什么!”
“呵呵……”
陈落终于抬起头,仰坐在金椅上,为自己斟着酒,不紧不慢的端到嘴边轻轻品了一口,抬眼望过去,静寂的目光扫过场内每一个人,道:“我笑是因为你们让我知道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
“那就是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不管这件东西曾经有多么美好,多么值得回忆。”陈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怪不得很多书中都记载,无情是真,无欲是刚,斩断七情六欲,无情无欲才是修行之真谛,如若不然,因为七情六欲总被世俗牵绊,心境定然受到影响,心魔便由此而出,修行之路注定不会长远,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陈落说的这番话,场内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听懂,但是却让夏沫和秦奋陷入沉思当中。
“不知你说的什么东西?”
陈落没有回应,而是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笑道:“不是向我讨教几招吗?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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