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寂寂,香烟袅袅。
一室的静谧,近乎让人以为房中无人。
“不去,我跟那种地方八字不合。”一人一魂三更半夜不休息,坐在灯下秋水横波清对寒星纵夜宁。
(注:秋水横波清对寒星纵夜宁,就是指云魄小妮子与妃魂对视的意思。)
相对无言整整两个时辰,有求于人的魂单单望着镇云魄。
最终,镇云魄妥协了,她承认自己的定力还是抵不过人家已经死了好久的“权术”掌控者。
妃魂微寒的眸子流光一转,“高人”让她静候可助她达成心愿之人。
她怨气凝结,一等便是光阴数载,二十个春秋。
之所以与镇云魄相视两个时辰而未表述出她的“隐情”,就是有他们“月光家”独有的耐性,观事实而后定论。
“真心不喜欢那种地方,小女子只会‘伏灵’、卜卦,去了能做什么?”镇云魄执拗得很,不想干的事,任谁苦口婆心地劝也无济于事。
何况,这位娘娘连句话都不乐意跟她讲。
就一个眼神儿,也算是有求于人的态度?
她娘亲还是一国皇后呢!
受父皇独宠,都没这么大傲气,坚决不干。
闻镇云魄一番言论,月光凝莞尔。
月光凝知道,自己终于等到了。
“娘娘笑什么?”算上“家中”共十九载的阅历,的确比不得对方近五十年的岁月沉淀。
只见妃魂“无来由”地笑了,不禁不沉稳地问出口。
月光凝美且优雅地抬起纤纤素手,向自己对面那香炉一指,示意镇云魄看过去。
“有缘再见?”望着那炉中飘出的香烟渐渐汇成她口中喃喃的四个字。
镇云魄回头的动作又变回与妃魂对视,“谁?”
镇云魄暗道,‘原来不是赔本买卖,早说呀!’
回眸之间,对坐之魂轻抬下巴让她再看。
“南竹!真的?”镇云魄依意去看,“袭南竹”三字显现在那香炉上空。
镇云魄吃惊也不再淡然地转回头。双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看着人家问。
月光凝微微颔首,“高人”交代过要她这样和能帮她的人说。
“好,一言为定。”为了袭南竹,那个让她一见倾心的儒雅赋有君子之风的男子。
即便是那个地方自己不情愿去,也非要试一试不可。
两年里,城外的“幽篁居”她去过许多次。
也都只是在院中那把椅子上小坐一会儿,无论多少次还是没有等到南竹。
他是引镇云魄不再彷徨的人,也是让她有了今日可以养活起自己不依靠别人的本事的人。
如果双亲得知她不再娇生惯养一定会为她骄傲,哥哥们晓得她沉稳内敛也必然感到欣慰。
所以。她要找到南竹。说不准还可以待他一起还乡。
“打发”了镇云魄口中所说的“更让人觉得生倦”的人。已是次日晨间的事了。
想到镇云魄所述的人,依稀与自己脑海中的姑母重叠,的确是她没错。
被“寄养”在相府内已经整整二十载了,以丞相幼子的名义。
月光炒饭不讨相府兄长们的喜欢。却独独给“麻烦”的人“缠上”了。
信步之间,已来到姑母旧居的外面。
听不到有一点儿声音从院子里面传出来,不禁想要起步走进去看。
“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看?”一道不怎么好听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月光炒饭步子一僵。
他怎么忘了,姑母的旧居正好和初朔月的住处比邻。
初朔月,本该是相府的小公子,因为二十年前月光炒饭的到来,才变成了“哥哥”。
虽然。相爷对月光炒饭只是出于“职责”上父亲的“好”,可月光炒饭从小就蒙受圣宠,全源于他那个冷冰冰的姑母。
“兄长。”性情如月光一般的人转回身,向身后不远处的初朔月浅浅地点头。
口中只有生疏的两个字,月光炒饭幼时也曾以为可以“日久生亲情”。却不料只是“日久见人心”,永远冷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