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煨很快回过神来:“大东门内的孔庙不就是番禺学宫吗?那地方如今已经成为农民运动讲习所了,记得前天报纸上刊登农讲所第三期学员开学的消息,估计整个孔庙都被他们占满了,去了也看不着什么东西,不如去沙面租界的商行看看。”
郑毅给了他脑袋一下:“你懂个屁,正因为孔庙被他们占满了我才要去看看,听说里面有几位大仙,也许能碰到。”
段煨摸着脑袋疑惑不已,看到郑毅已经进入后方的卧室,连忙跟进去换上便装,把两支柯尔特1911式手枪连同枪套和宽腰带扎在腰间,穿上黑色青年装盖过之后,看了又看才放下心来。
下午两点刚过,久违的阳光穿破云层洒下大地,大东门内的大街小巷在寒风吹拂和阳光照耀下,逐渐变得干爽起来。
守卫大东门的几位警察看到熟悉的郑毅连忙含笑致意,带队的中队长家里是杀猪的,数月来没少和郑毅麾下的司务长做生意,远远就掏出香烟大步迎上。
郑毅接过香烟客气几句,略作交谈,便和段煨走向两百米外的番禺学宫,穿过坚固华美年代久远的石牌坊,顺着青石板铺设的宽阔道路,走向热热闹闹的孔庙大殿。
来自全国各省的农讲所百余学员和教员们尚未开始下午的第一堂课,大多三三两两聚集在大殿门口的长廊,相互间操着南北口音热烈交流谈,没几个人注意到身穿便装的郑毅和段煨。
数分钟后,百余学员在一名湖南籍教员的大声提示下鱼贯进入大殿,郑毅低声吩咐有点不耐烦的段煨几句,跟在人群后面缓缓入内,略微观察走到最后一排左侧就坐,没有看到伫立门口的年轻教员早已经注意到自己。
身材较高的年轻教员靠在大殿门口看了看转身出去,对戴着眼镜的另一位教员低声说道:
“高主任,有两个人不是我们的学员,他们腰间都带着枪,坐下时我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这两人有何来历,是何身份。”
文质彬彬的高主任微微吃惊,示意高个子教员带自己去看看,看完之后退出门外:“那两人坐姿端正仪表不凡,似乎是军中之人,弄不好也许是国民党总部派来暗访的。”
“那怎么办?等会儿是老毛讲述湖南农民运动,里面不少言论已经让国民党内的顽固派口诛笔伐了,要是这两个人是存心找茬的,搞不好会闹出什么事情来。”高个子教员担忧地说道。
高主任略微权衡便做出决定:“小李你立刻到后面向澎湃同志和老毛几个汇报,我去见见这两个人,看他们什么来头......别担心,这里全是自己人,何况如今国共两党合作愉快,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李教员快步绕过长廊走向大殿后方,高主任略微整理一下身上的长袍,进门看了看满堂整齐就座低声交谈的学员,不紧不慢来到后排左侧的郑毅身边坐下。
郑毅谦让地挪了挪位置,让出半边长凳,对高主任微微点头,然后望向前方空空如也的讲台,没一会儿似乎感觉到什么,转向含笑望着自己却不说话的高主任,略微犹豫,和气地询问:“先生贵姓?”
“鄙人姓高,名罕语,刚从上海过来,估计下月初会进入黄埔军校担任教员。”高先生含笑回答。
郑毅双眉微震,随即露出真挚的笑容:“幸会!我叫郑毅,数月前还是黄埔军校教员,如今调到总司令部军需部军械科,从《民国日报》上面得知,润|泽先生上月初来到广州,担任国民党中央代理宣传部长,闲暇之余经常来农民运动讲习所讲课,所以就赶来聆听了......对了,这是我的军官证,请先生不要误会。”
高先生接过军官证看完,脸带笑容还给郑毅:“郑科长仪表堂堂,成熟稳重,一眼看去似乎二十七八岁摸样,没想到才刚二十岁,太让人惊讶了。”
郑毅收好军官证,客气地笑道:“我如今的职务和军衔不是靠权势和金钱换来的,是靠真材实料获得的,过一阵子东征部队回来,先生问问第一军政治部周主任就会明白。”
高先生微微发愣,接着哈哈一笑:“差点儿忘了周主任和你是同事,哈哈!郑科长对目前的国共合作有何看法?”
郑毅想了想说道:“等听完毛先生的课,高先生要是有时间,我们可以私下聊聊。”
“好!”
高先生爽快地答应下来:“你稍坐,我到后面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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