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多年不见,学长的风姿不输当年啊。”周珩一盯着萧珲,笑容带着微不可见的讽刺,“我就琢磨着应该是学长吧,可是您鼻头上那么大一块棉纱捂着,让我不太敢认,毕竟我记得被人打脸还要贴在脸上炫耀这种事不像是学长的做派啊。”
顾凌夕看不出来的那些带着暗刺细节,萧珲可是感受得一清二楚:这小子是话里有话啊,几年不见,已经开始长心眼了么。
认出来人是谁的那刻,萧珲就有想掉头走人的冲动。
周珩一和他之间的那点孽缘,虽说现在想起来都特么不算事,可是放在青春蛋疼的当年,还真有点蛋蛋忧伤,一想到这个,萧珲就不由自主的焦虑。
这世界也太小了吧,隔着太平洋还能再见,当着是在写狗血言情小说呢?!萧珲暗骂。
按萧珲的本意,他绝对是百般不愿和周珩一在这种场合以这种立场重逢的,可是不管他再怎么想逃跑,这中间夹杂了个顾凌夕,就成了他迈不出脚步的理由。
且不说这小子对顾凌夕到底是出于真情还是假意,至少萧珲可以预见的是,周珩一只要猜到了顾凌夕是他萧珲看上的女人,大概一定会和自己争到底。
他若是现在两手一甩走人,完全摸不透那家伙会怎样编排他。
他不能把顾凌夕留着这儿,不能把她留给周珩一。
定了定心神,萧珲又恢复一贯玩世不恭的神色:“你不懂,被外人打脸固然不能忍,可被媳妇打脸,那就是夫妻情趣了哈哈哈哈,所以哥这叫秀恩爱,懂么。”
“哦?学长结婚了?”周珩一笑笑,“什么时候介绍嫂子给我认识认识?话说学长你这一娶,该有很多妹子伤心吧?”
“好说好说,等我把人追到手,一定介绍给你认识。”萧珲觉得他必须要先下手为强,就算没条件制造条件也要下手,比如顾凌夕这会儿虽然没答应给他当女朋友,可是他可以假设呀,现在口头上占占便宜,也是刷存在感的一种方式嘛。
“啧啧,这几年你小子瘦了很多嘛,忽然一下从小胖墩变成了高帅富,哥忽然觉得压力很大啊。”萧珲随口又回敬了对方一句,切,揭黑历史什么的,谁不会啊。萧珲心里默默吐槽。
“呵呵。”周珩一干笑一声,“我也是以学长为榜样。既然家里有钱长得又不矮,不折腾出副好颜色来怎么对得起父母给的天时地利。”
“你们认识?”顾凌夕倒是没怎么察觉他们之间的暗流汹涌,只对这两人忽如其来的认亲表示很惊讶。
这情况怎么有点诡异啊,周珩一不是才回国吗?萧珲不是土生土长近两年才来大陆工作的弯弯人吗?这都能成为旧识?
“是的,萧珲学长在澳洲留学的时候租的是我家隔壁的那幢院子,”周珩一看着萧珲时一直带着笑,看着灿烂,内里其实没有温度。“大学也是读的同一所,只可惜我比学长小三届,等我上大学时他已经要毕业了。”
“青葱岁月无知少年啊,你这么一说让哥觉得分外怀念,啧啧,”萧珲说话间将脑袋凑到顾凌夕耳边,抬手轻挡在两人的靠在一起的脑部之间。看似要和顾凌夕说悄悄话,其实那音量已经足够周珩一把内容全收进耳里,“唉,告诉你一个秘密,别看这小子现在长得像模像样的。以前可胖了,我和阿承两个加在一起都拼不过他。”
顾凌夕闻言瞬间涨红了脸,这么明目张胆的说人坏话,太缺德了啊,她恶狠狠的瞪了萧珲一眼,有些抱歉的和周珩一说到:“你别在意啊,萧秘书一贯这样,他没恶意的。”
“没事,学长说的是事实嘛。”周珩一不动声色地看着顾凌夕和萧珲之间自然流淌的暧昧情愫,状似不经意说道,“不过……秘书?怎么,学长你现在落魄到这地步了?还是说当腻了高帅富,想要换职业玩玩?”
“秘书多好啊,天天可以守在美人身边,要是当高帅富,隔三差五的才能见一面,”萧珲笑嘻嘻的说完,转头向顾凌夕讨共鸣,“顾经理你说对吧?”
“对-你-妹!”顾凌夕咬着牙用只有萧珲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说到,“当着人的面你敢自重点么?!”
萧珲笑呵呵的转头对上周珩一,以一个对此略显无奈却无尽享受的表情稳稳拉住了对方的仇恨。
“小凌夕你一定不知道,”周珩一看着实在觉得碍眼,忍不住就想给他找点不自在,“萧珲学长那时候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每周六晚上隔壁院子里都有至少一场纸醉金迷的派对,各种肤色各种国籍的姑娘都有,我这种小胖子接不到邀请可羡慕了。”
萧珲在内心默默捂住了脸,这小子肯定是在蓄意报复!
“你那时不够年纪不能喝酒的好不好?别说得跟我们不乐意带你玩似的!”萧珲哼哼了两句,忽然伸手一把搂住了顾凌夕:“顾经理我和说,当时阿承的人缘真的是超级好啊,好多师弟师妹喜欢和他玩,我又和他租同一幢房子,你知道的,室友开Party我怎么能玩孤僻?!肯定要给面子的嘛,其实我也很苦恼的,玩多了影响学习啊!看我那几年一直都处于六十分万岁的状况,阿承要负很大责任。”
阿承?谢承亦?那个面瘫BOSS?他也会爱开party?
顾凌夕一把拍掉萧珲的手,外送一个白眼,装,接着装。
周珩一看着萧珲缠上顾凌夕的手臂——虽然被后者很快拍了开来,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微微乱了一下。
他果然没猜错,萧珲喜欢顾凌夕。
他和他……又一次看上了同一个女人么?
有点意思。周珩一心里忽然充满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