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灏是个小心眼的人,阿妩如此无礼,他自然不会放过她。至于怎么罚是他们屋里的事,只是日上三竿还没见人出来,福佑有些心急。
今天一大早,福佑就收到都城送来燕王妃亲笔书信,送信小吏在侧堂等了半晌,就在等荣灏回话,现在他连午膳都用完了,荣灏还没起来,这如何是好?
平时荣灏最烦歇息被人扰,福佑不敢去惹这个火。他在院外里来回踱步,苦思冥想,终于等到青玉从房里出来。他两三步上前,忙抓着她问:“王爷起了没?”
“还没,殿下饿了,让我们备粥去,看样子没想起呢。”
福佑一听顿时泄气,想冲进去说又怕他怪罪。好在过了会儿,青玉又来了,见他直言道:“您是有东西送殿下?交给我好了,我这就送去。”
福佑本想自己送,细想了会儿又觉得不合适,随后就将烫手山芋小心翼翼地交给青玉且叮嘱道:“王爷问,就说在等他回话呢。”
话落,青玉点头走了。福佑又在院里徘徊了圈,使劲拔长脖子看,见里面没动静又不安起来。
“咯吱”一声,像是门开的声音,福佑忙直起身,疾步走过去,正当开口请安,却见阿妩从里面出来。她绾着松髻,身上着件蟹壳青洒金小袄,底下则是极单薄的赭色罗裙,看样子就是随意套的。
阿妩走到福佑面前,把信交还给他,并附上两片银叶,笑了笑说:“殿下知道了,麻烦您安排,这是给送信的赏钱,而这是给您的。”
话落,她便将一粒龙眼大小的金珠塞到他手里。福佑明白得很,连忙躬身道谢,随后乐呵呵地去找信吏回话。
见他出了月牙门洞,阿妩才回房。入了内室,脱去衣衫薄裙,她又躺回榻上。刚沾上绣枕,一双手就伸了过来。
“你有什么想法?”
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淘气地按着凝脂上的点点红迹。
阿妩轻笑:“能有什么想法?”话落转身,随后看着那双挑人凤眸一本正经地说:“她不放心你呢。”
荣灏摇头,伸指点下她的鼻尖。“她是不放心你。”
语毕,他又啃噬起一点胭脂唇,就像尝不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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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刚过,燕王妃就带着三岁大的女儿出了都城,随行的除了其胞弟堂妹,还有荣阳公主。一行五人,先上水路后走官道,途历一个半月终于到辽州。
在他们来之前,荣灏就命人打理好朝凤轩以供王妃居住,没想到又多出三个人,只好再腾几处院。原先还算空旷的燕王府,一下子全满了。
王妃来此当日,清早府内上下就忙活起来。王妃喜欢紫色,荣灏就将纱帐缦布换成浓淡不一的紫。风起时,悬在檐下的纱帘缦帐翻卷一层接一层,就如紫浪起伏。
荣灏对他的妃很上心,里外都想得周到。他还命众人在门院接迎,其中也包括阿妩。王妃初来乍到,底下都想讨她欢心,她们或穿紫衣或戴紫花,惟有阿妩穿了身艳丽桃红。
马车一到,众人纷纷俯首。听到一阵笑,阿妩便知人到。她半抬起头往前望去,就见一粉雕玉琢的女娃跌撞跑来,到荣灏面前,扑腾双臂直喊:“爹爹、爹爹!”
荣灏将她抱起,光是看他背影便觉得他比往常高兴。紧接,王妃在婢女簇拥下款步走来,她穿正红绣凤祥云袍,头梳凌云髻,七尾金凤步摇缀在发间,正随她的步子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