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口气,神色变得轻松,“我们不如赌一把,看看贵方援兵是否及时赶到?凭我探马先军,全歼贵部绝非夸口,至于大人你……”催发神力,把羔羊打下马,枪尖抵住咽喉,“被第一个祭旗,考虑一下,给本将一个痛快回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探马先军是否被全歼,自己先被杀毫无疑问。叹口气,环视一圈,亲卫军主帅无奈乞降,“一切听驸马爷的安排,末将愿意配合!”
“如此甚好,结局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收回长枪,年轻小将歪歪头,“请大人下令,让贵方兄弟抛下兵器,按原路撤出合围圈……”看看为难的脸色,放声大笑,“大人多虑了,父汗翘首以盼,本将哪有闲工夫陪大人磨牙。”
蹄声隐隐约约,但变大的雨声遮掩了一切视听,不敢拿部属的生命冒险,千户长无奈下令,“全军听令,抛下兵器,撤!”
一个个如释重负,诸将士纷纷扔下各类兵器,在虎视眈眈的探马先军监督下,井然有序撤出战场。看着所有追兵消失在雨幕中,小将才灿然一笑,“大人,得罪了,文龙来日一定登门谢罪,请——”
看一眼满地的刀枪弓箭,叹口气,亲卫军主帅翻身上马,“驸马爷,恕末将不敬之罪,若有机会,末将再好好讨教。”
“讨教谈不上,我探马先军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尽管心急如焚,小将照样不露声色,“此一去,我军会一直呆在碱海,以免二殿下如鲠在喉。至于本将,说不准很快去蒙古接花儿公主回家。如若大人依然气愤难平,到时大可为难一下,如果有胆的话,本将一定奉陪。”
“驸马爷这话折煞末将了,奉命而为,还请体谅一二。”擦去雨水和汗水,千户长缓缓退出战场,头也不回,暗自嘀咕,“惹火烧身,自取其辱,何苦来哉哟……”
雨越下越大,腾起的雨雾掩盖了奔近的蹄声,地平线上,甩开纠缠不休的别速部勇士,奉命增援的万户长连连催马,“快,快,亲卫军若有闪失,殿下势必大怒。一旦怪罪下来,谁也逃不脱干系,嗐……”
紧紧跟在后面,蔑尔歹心急如焚,眼睁睁看着如云大军扑向战场方向,却无可奈何。对手显然获得准确情报,凭己方一百余勇士,若强行拦截,既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弄不好全军覆没。
亦步亦趋跟上,众勇士一筹莫展,无奈中,一名五十户长高声献策,“如此穷追,有个屁用,还不如抢先一步,争取赶在这批援兵抵达前干掉追兵?”
“行……”从谏如流,看看充裕的备马群,百户长果断下令,“兵分两路,本将率一部抄近路连番换马赶往战场,豁儿秃指挥另一部继续骚扰。记住了,射马不射人,只瞄准冲在最前方的战马,注意保护自己。无论是否完成任务,天色大亮后赶赴西方边境城堡阿斯塔纳,途中避开守军,我们在那会合。”
战场一片沉寂,默默环视一圈,小将哑然失笑,“都愣着干啥,庆幸还是后怕?走,前方说不准还有堵截敌军,探马先行,等找到商队家眷,我们绕道避开这帮豺狼……”看一眼蹄声隆隆的地平线方向,“土拓儿听令,率部继续西进,找到家眷后,一人负责一名幼儿。至于女子,由各人自行保护,速度不能减,日夜不停,要抢在传令兵之前通关。”
冲赤盏合烈招招手,“你带五名熟悉地形的兄弟留下,我们等等别速部勇士……”眺望追兵消失的东方,咧嘴一笑,“真听话,一下子溜得无影无踪,可乖了,哈哈……”
伫立风雨中,默默相陪,千户长暗自担心。追兵虽暂时受挫,但不会善罢甘休,等其援军赶到,势必卷土重来。看看越来越近的人影,瞅瞅遍地兵器,悄声献计,“驸马爷,末将以为,这些弓箭留不得,不如收集起来,找处河流抛之,以免被那帮混蛋再次利用?”
目光始终不离迫近的人影,小将摆摆手,“没用,我们现在比拼的是速度,让他们追。都退入那片土坡后,注意隐蔽……”指指前方残垣,“我先迎上去瞧瞧,不用担心,没人敢对本将如何。”
拼死狂奔,终于先一步抵临战场,一眼认出主将,蔑尔歹喜出望外,“驸马爷,战况如何,您……您没受伤吧?”
摸摸额头,疼得一哆嗦,小将极力掩饰窘态,“哪会呢,咦,不对,怎么只有一半人马?被对方干掉了?”
眺望一眼空荡荡的战场,吐出一口长气,蔑尔歹急赤白脸提醒,“兄弟们一切无恙,一半人还在骚扰敌方援兵,末将已下令让他们天亮后撤往边境线,在阿斯塔纳城外与我军会合。援兵势众,停留不得,请驸马爷速速离去。不用担心,兄弟们知道如何避开守军。”
“撤——”不再回望,小将冲下草坡,“快,快追赶前军,我们跟死神赛跑!”
雨雾四处弥漫,掩盖了一切行踪,等一万余援兵赶到,战场已人去影空。反复搜寻地面,也没发现一丝血迹和一具尸体,一头雾水,万户长无奈下令,“出动两支千人队沿东西方向搜索前进,余部原地候命,奶奶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探马先军已被缴械,押往亲卫军营地?不一网打尽,只怕后患无穷。”
一路往东,搜索兵团很快遇上一脸不甘心的亲卫军主帅,也不废话,两军会合一处,迅速折返战场。时间在来回奔忙中悄然流逝,等大军启程追赶,天色早临近正午。心存侥幸,羞愤的千户长厉声咆哮,“追,一直追下去,不干掉探马先军,不得回师!”</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