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中右路同时遭受攻击,反击虽然凶猛,但效果不容乐观。对手根本不进入射程范围内,劈空飞出的箭雨非常好看,但形同挠痒痒,对狡猾的入侵者形不成任何威胁。一个肆无忌惮攻击,一个咬牙切齿防守,战损比越拉越大。
脾气再好,也架不住没完没了的缠斗,眼睁睁看着重甲骑士一个接一个倒下,指挥将领怒发冲冠。反击无用,被动挨揍,众骑士气得哇哇大叫。唯恐中伏,也不敢违抗谕令,煎熬至天色微亮时分,才发现对手不到二千人。至于后方声响烟尘,分明在故弄玄虚,吓唬而已。
轻骑兵全线出击,重甲兵缓缓压上,波兰骑士团试图一举扭转颓势。进攻转眼变为大溃退,让耶律迪烈率部先撤,周文龙带一百勇士负责断后。任由敌军左右包抄,两支小分队如受惊的兔子,很快融入中路军,沿来路狂奔而去,当然不忘阻击身后追兵。
‘曼古歹’战术酣畅淋漓上演,反击较之进攻毫不逊色,攻击无效,尾随的倒霉蛋纷纷堕马,众骑士七窍生烟。被动防守挨揍,主攻进攻居然也一样,不出尽窝囊气,迟早变成疯子。奉令出击渐渐演变为斗气,也不理会身后重甲骑兵,拼命追赶,咬牙切齿的众将士恨不得一口吞下对手。
人一旦被情绪左右,尤其指挥千军万马的将领,失败自然在所难免。率中军死死咬住对手,波兰守将不断咆哮,“追,一定要追上这群疯子,务必全歼之。即便重甲骑兵跟不上,我们也不用怕,普通轻骑兵奈何不得,杀——”
一路猛追,等四面八方飞出箭雨,一切悔之晚矣。义无反顾一头钻入口袋阵,将领模样的波兰骑士一律被重点照顾,至于普通兵众,只剩下两种选择。一,抱头逃窜。二,束手待毙。谁也不傻,在付出惨重代价后,少许残兵沿原路逃回。
如赶羊一般,存心为之的周文龙率部穷追不舍,任由残兵一头冲入重甲军团。趁局面混乱,下令大举围攻,以火箭为主要进攻手段。反复冲击,压迫对手,令其惊恐撤兵,以便一口一口解决。
两翼失去保护,机动性比不上轻骑兵,留下只能沦为靶子。见势不妙,六千余重甲骑兵被迫后撤,只可惜始终被穷出不穷的箭雨笼罩。一路仓惶撤退,一路丢盔弃甲,众骑士狼狈不堪。
等退回距城门约一里地的野林,心惊胆战的人马也只剩下不到三成,回望身后,一颗颗剧烈跳动的心彻底凉透。后方追兵越来越多,赫然万余众,观冲天烟尘,左右两翼分明还有敌军。
重甲环马也跑不快,须臾之间,一干倒霉蛋被合围,至于下场,谁也猜得出。纵然老虎,若失去牙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一宰割,何况还不是。命左右两路大军分头绕道包围城堡,率亲卫军支援先锋团,拜答儿兴致盎然。
刻意滞后出兵,只为看一看探马先军的真实战斗力,当然也藉此考验南蛮儿。若继续游斗,也好回禀太子殿下,便于秋后算账。可一路所见,南蛮儿分明倾尽全力,指挥也张弛有度。先解决敌方轻骑兵,再驱赶重甲军,一路轻松猎杀,策略极为老道。
联手摆平残兵,拜答儿照例不留俘虏,下令就地斩杀。也不出言劝谏,命人召回娇妻,周文龙埋头检查战损。鏖战一宿带大半天,所部损失甚微,除去百余人挂彩,阵亡者只有区区十余众。一再确认,眉头越皱越紧,“安德烈,首战中所有阵亡者均为罗斯勇士,身为指挥将领,你难辞其咎。”
冲欲言又止的美妻压压手,“训练至今,依然无法保证罗斯勇士团的无敌战斗力。说,你又如何解释?”
“作战哪有不死……”身后的罗斯副将本能辩解,转眼被严厉眼神吓回话语,老老实实呆在一旁准备挨训。
“战死沙场固然正常,但,我探马先军不允许……”瞪视低下头的众将,尤其不以为然的美妻,周文龙加重语气,“我的要求如下,今后无论战斗如何激烈,也不许出现将士阵亡。否则,追究该部主将之责。”
“周郎,罗斯勇士哪里比得上你麾下那些久经战阵的虎贲军,这可怪不得安德烈……”有心袒护,倚仗宠爱的卡娃高声辩解,“训练归训练,终究不如实战,以轻骑兵对重甲军,战损……”
“称呼我将军……”打断话语,周文龙沉下脸,“平时多流汗,战时才会少流血,首战如此结果,你也得负相应责任。古鲁安,主将失职,该当何罪?”
头次被当众呵斥,娇蛮公主一时接受不了,脸色通红,大口大口喘气,“我……我不服……打了大胜仗也要受罚……我……”
“公主千万别误解,如此严格要求,相信驸马爷只为一点……”儒者及时出面,低声安抚众将,“把伤亡牢牢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不然,我探马先军迟早拼光本钱。所有兄弟均以一当百,若不幸战死,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总管大人所言甚是,末将能理解驸马爷的良苦用心……”惭愧不已,安德烈下马请罪,“末将指挥不力,导致十余勇士不幸战死,请驸马爷降罪。”
“卡娃,下马!”语气严厉,周文龙一跃而下,“你也一并受罚,下来——”</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