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无影,飞沙有声,默默奔行,二十余近卫闷声不响。虽有惊无险脱身,但实在没脸见人,先被恶魔军团打得一败涂地,继而又栽在所谓的罗斯虎贲团手中,一败再败,如何向主子交代?
神色阴沉,显然更为郁闷,不时摸摸腰际佩剑,波兰王面色铁青。也不理会紧跟不离的胖王后,频频回望,生恐对方出尔反尔。一直不见身后冒出追兵,才吐出一口长气,“唉,本王算白活了,国土沦丧,臣民受苦。偌大的一个王国,却形同他人领地,兵不成兵,将不成将,还得靠赎金才能脱身,嗐……”
“陛下切勿妄自菲薄,鞑靼人凶残成性,怪不得将士们……”窥探夫君,苏珊娜公主极力打气,“只要陛下平安就好,听驸马爷口气,鞑靼人或许真的大举回撤。待其离去,陛下再重振河山,这片疆域依然属于陛下。”
“哼,什么撤军,哄你一个妇人而已……”也不便发作,极度郁闷的波兰王没好气呵斥,“别信他人所言,本王自有决断,幸好早有准备,将大部分财宝和粮草隐匿。等鞑靼人远离,本王再重整旗鼓……”
“他人?那可是罗斯驸马爷,向来一言九鼎,绝不虚言。臣妾还得提醒陛下,驸马爷说了,只要一半金币,到时以陛下的名义赐予全城军民。另一半换做粮草,不知陛下打算何时送出?”无可奈何,嗫嗫转告,苏珊娜公主头也不敢抬,“请陛下早作……早作准备……”
一股无名火莫名冒出,波兰王咬牙切齿怒斥,“口口声声驸马爷,你到底要不要脸?你不要,本王还要,堂堂王后,居然……居然……”嘴唇哆嗦,人气得不行,“贱……贱人一个……背着本王去找野男人,跟着干什么,去找你的驸马爷卖弄风骚,呸……”
即不辩解,也不还嘴,任由浓痰风干,苏珊娜公主无语泪流。眼见主子发飙,无奈上前,近卫首领胆怯劝解,“陛下别发火,王后或许也……也迫于无奈……才……才不得已为之……”
“嗐……”一个巴掌拍不响,在胖妻身上找回少许自尊,波兰王不再理会,“快走,别停留,派人侦探,别又上当了。金币,十万个金币呀……”一口憋屈气无处可发,守财奴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嗥叫,“落井下石,小人,一帮小人。一个个都来欺负本王,终有一日,本王要你们百倍奉还,啊——”
雷声大,雨点无,勇气虽有,但没有实力,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偷窥疯疯癫癫的主子,近卫首领自觉退后,唯恐惹祸上身。暗暗叹气,埋头跟上,苏珊娜公主闭紧嘴。前后左右围上,众近卫噤若寒蝉,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趁夜疾行,头也不回,一帮心惊胆战的倒霉蛋径直奔向边境。一路谨慎奔西,不知不觉中,夜已过半,左前方影影绰绰飘出声响。本能止步,近卫头领朝后猛然压手,暗示小心。弓箭上手,全神戒备,抵前暗暗侦探。反复搜索,也没发现任何人影,返回队列,低声禀告,“陛下,越过山林就是‘布雷斯劳’城,是否进去暂歇一阵?”
心有余悸,波兰王一口否决,“不必惊动城内守军,这帮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早先毕恭毕敬,现在的态度俨然主子。上次的待遇尔等应该没忘记,哪里拿本王当君王对待,万一其发难,岂不雪上加霜?”
观望天色,一把抽出佩剑,波兰王强充硬汉,“原地戒备,派人侦探,确认安全后再走。只要返回波兰,本王自有办法,大城堡虽被摧毁,可靠近奥地利的小城犹在,我们先去那。实在不行,去奥地利躲避一阵,先保证绝对安全……”
看看一言不发的胖妻,“王后,别怪本王发火……”保持五步以上距离,模样极其厌恶,但不得不低头求助,“往后还须王后出面,入奥地利后,希望王后去拜会公爵大人,求大人借给我们一点兵马……”
“臣妾……臣妾实在不愿意去奥地利,如此惨景,让臣妾如何开得了口?何况公爵大人也未必答应……”默默摇头,苏珊娜公主一脸泪花,“先到边境,看看情况再说,望陛下重拾信心,带我波兰人民重建家园,而非……而非急于报仇。”
“贱……”生生咽下‘人’字,波兰王扭脸离去,“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本王现在可什么也不怕。等着,都给本王等着……”
府衙渐渐沉寂,有一句无一句闲聊,一帮女人哈欠连天。伸个懒腰,看看后室,依婷公主悄然起身。蹑手蹑脚靠近,正准备听听,身后飘出一声呵斥,“回来,没听清周郎的话?”
不由一惊,依婷公主本能回头,瞟一眼横眉瞪眼的罗斯女,撇撇嘴,以示不屑。贴近房门,“周郎,周郎,还没谈完吗?我们都要睡了……”
一跃而起,扬扬手,卡娃怒气冲冲,“耳朵聋了?连本将的话也不听,欠扁不曾?”
房门吱呀一声,探出半个头,一眼看清叫板的两位公主,周文龙扑哧一笑,“想干什么?打架?来……”拉门而出,一手拽住一个,“都冲我来,本将以一对二,看看姐妹俩的战斗力如何?”
“她……她在吼……居然吼本宫……”毫不示弱,依婷公主摩拳擦掌,“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本宫空手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