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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彻在安静的室内，坐在床边的海拉猛然一惊，站了起来：“门没有锁。”

进来的是史蒂夫，也只能是史蒂夫了。反对派不可能全部住在一起，那简直是为政府制造活靶子。海拉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临近午夜，他从没主动踏入过海拉的房间。

“发生了什么？”

“呃，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海拉摇了摇头，恢复了与海姆冥界的联系，她几乎不需要休息。

“你怎么还没睡？”反倒是史蒂夫，他就算再强于常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现在他每天面临的压力够大了，再这么晚休息会跟不上体力的。

青年的眼睛里闪过半分犹豫，他没有回答海拉的话，不过海拉本也没想要他回应。他或许和自己一样也被思绪烦扰，才无法入眠吧。与朋友对峙已经是分外沉重的事情了，然而今天的事情就像是在他们的心中重重捅了一刀。

恐怕今夜托尼·斯塔克也不会轻易入眠。

“你想谈谈？”海拉把长发挽到耳后，示意史蒂夫进门，“坐吧，史蒂夫。”

不知道是因为半夜踏入女性的房间，还是出于不知道该怎么与身为旁观者的海拉谈论这件事，史蒂夫看起来有些局促，但当他坐下，看向依靠在桌边的海拉时，青年的表情迅速恢复到了平日坚定的神态。

“那个法杖是洛基的。”

“是。”海拉只是伸出手，绿光闪过，火神的法杖出现在女神的手中，它现在看起来与旧时那些贵族的手杖没什么不同，只是看起来和海拉不是很搭调。史蒂夫对它印象深刻，他知道一旦动用起来这手杖就会变成致命的武器。

女神看向手杖时表情上沾染着些许的担忧：“爸爸在我迎面面对克隆托尔的攻击时将它传递过来。”

“当时他在那里？”

“不……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海拉收回手杖，“不过我想既然他带走了克隆托尔，那他或许已经找到了古尔维格。”

当时的克隆体已经失控，如果不是洛基及时带走他，那海拉要面对的就是一场硬仗了——没有了权杖，纵然她力量通天，面对的也是仙宫那战无不胜的雷神托尔的复制品。

就算史蒂夫对魔法世界一窍不通，他也能大约猜出洛基需要的是克隆托尔的身体：“他要把克隆托尔送给古尔维格？”

“我不知道。”海拉从来都猜不透父亲的想法，她不知道洛基会以什么样的代价换回女巫的原谅，“我告诉他，让古尔维格收回诅咒，或许托尔的灵魂便会主动离开海姆冥界。他自行离开便不是我管辖范围之内的事了。”

史蒂夫看起来很是震惊：“你是说托尔有可能归来？”

“也许可以。”

他们在黄昏时刻的遭遇似乎没有对纽约造成任何影响，城市依旧是那个不夜城，大量的灯光将黑绸布般的夜渲染上红与黄的色彩，看起来如同白昼。

海拉走到史蒂夫面前，坐在青年的身侧，习惯性地牵起他的手，就像她还是个孩子那样。

女神几番鼓起勇气想开口，但是她最终还是没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他们这样是对的吗。克隆托尔的出现纵然是托尼先越了界，可逼他越界的难道不是他认为已经成为了威胁的史蒂夫他们吗。

她没有开口，因为海拉知道史蒂夫是绝对不会动摇的，她不想让他为自己三番五次的劝阻而烦恼。而且，当克隆托尔的惊雷毫不留情地降落在工厂庭院中时，他们便谁也不能后退了。

——如果海拉当时不在呢。

那一道雷足够让身处在战场中的所有英雄化为灰烬，不论支持派还是反对派。克隆托尔的出现，本身就是那谁也无法撼动的霹雳，彻底将地面劈开，将史蒂夫与托尼划到了不可逾越的鸿沟的两侧。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同意不同意法案的问题了。

最终海拉只是垂下眼，放弃了满腔的疑问。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们的损失有多大？”

她这一句我们让史蒂夫的眼睛闪了闪，随即那自从转入地下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写满了严肃的浅蓝色里浮现出了半分温和，但那温和很快便被悲伤与担忧取代：“总不会比你没阻止克隆人更糟糕。”

“史蒂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获胜后会怎么样？”

“……”

青年的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但那没有让他的坚定动摇半分：“我没有想过胜负的可能性。”

不论谁胜谁负，都不会换来凯旋。

史蒂夫·罗杰斯只知道政府不能掺和进超级英雄的事务来，一旦牵扯进了政治，那一切便变了味道。他有义务阻止这件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