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不能强迫,钟唯唯虽然遗憾,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商讨完细节就起身告辞。
梅询笑道:“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李尚从外而入,向钟唯唯行礼:“早就听闻钟馆主大名,昨日得见,名不虚传。”
钟唯唯还礼,也笑:“我也早就听闻公子大名。”
李尚挑挑眉,表示疑问。
钟唯唯挑明了道:“颛臾王可好?”
“颛臾王可好?”
钟唯唯这话一说,在座众人都惊了,尤其是鸿胪寺少卿大皱眉头。
让这么重要的人物混进了茶师队伍,而鸿胪寺却不知道,算起来是他失职。
鸿胪寺少卿立刻起身,热情地哈哈大笑:“大司茶不够意思,公子身份尊贵,您却不和咱们说,是想让贵国皇帝陛下怪罪我们招待不周呢。”
不由分说,立刻安排人手,要另外给李尚安排住处,提高接待规格。
梅询瞬间明白了钟唯唯的意思,名为尊敬,其实就是把人看起来。
便皱了眉头,有些不悦:“小钟,老夫年长你几岁,你既然称呼我为先生,我便倚老卖老和你提个建议。”
钟唯唯从善如流:“请先生不吝赐教。”
梅询道:“你是茶师,应该将心思全放在茶道上,而不是去关注操劳这些琐事杂务,这会影响你的茶心。”
众茶师听了,都觉得很有些道理,就连鸿胪寺少卿也觉得,让钟唯唯参与到这些俗务中来,会不会影响她研习茶道。
钟唯唯不以为然:“多谢梅先生提醒,不过人在俗世之中,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超然于外呢?该管的还是要管,只要心中有静气,便足矣。”
茶道讲究静心,超然,但她不是山中隐居的高人,她手里的茶道,对于郦国来说,更是一柄争夺资源民生的利剑。
不知疾苦,不理俗务,如何能有杀气?
梅询见她态度坚决,知道不可能忽悠到她,呵呵一笑,对李尚道:“希望你能从钟馆主这里学到你想学的东西。”
李尚对着钟唯唯长揖到底:“我想去看看贵国的芳茗馆,尝一尝鹰嘴涧的水,看一看那座有名的白檀木亭子,不知可方便?”
所谓的交流会,其实还是要比赛的,只不过斗茶大会要以输赢论茶叶贸易的份额,交流会却只是在业内赢得名声,为两国君主脸上增光罢了。
在此之外,便真的是交流,走走看看,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李尚的要求,一点都不算过分。
钟唯唯慨然应允,邀请梅询:“大司茶去么?”
梅询笑着歪倒在凭几上,名士风流之态:“不去,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就好。”
“先生真自谦,其实您也不过和我师兄差不多年纪,正当风华,却口口声声都说自己老了,这让那些一把年纪还觉着自己是小年轻的怎么活?”
钟唯唯抿嘴一笑,两国邦交不能轻易吃亏,哪怕是口头上也不能轻易让对方占去便宜。
梅询不过长她十岁,便口称老夫,倚老卖老,再称她为年轻人,是把她压得比他矮了一辈的意思。
但其实,当年鹤节老人和阿爹,却是以平辈论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