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罗夫特挑了挑眉:“人来人往的街道,庸庸无碌的人们,身处这座城市,你还看到了什么?”
搅拌棒清脆的碰在杯托上,安妮的一只手指搭上下巴,她的视线对上了政治家。
“一位即将从普通政治家爬到食物链顶端的天才政客。”
“何以见得?”迈克罗夫特的笑容愈深。
“除了爱幻想,此外我仍旧是位科学家,有些事能用眼睛看出来。”安妮没有任何自夸的成分在,相反,在迈克罗夫特眼里,她诚实地如一面镜子。
又一次的简单告别,下一次?
part4.
下一次的间隔仍旧比想象中要短,还是那把黑伞遮盖住迈克罗夫特的上方。
“政治家,我忘了告诉你。今天强西风,折伞很容易折断。”科学家像谈论公式般谈论气候,她看了看西装被打湿的政治家,即便如此他的庄重气质不减。
“你要去哪?”她问道。
麦克罗夫特这一次从她手里接过伞:“我们应该顺路。”
他们确实顺路,准确说,政治家知道科学家要往哪里去。
伦敦多雨,这场雨一时半会没能停下来。
“你知道我的同事都怎么称呼我的吗?冰人(ice-man)。”迈克罗夫特自问自答。
安妮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你知道我的同事怎么称呼我的吗?”
政治家:“不务实业看小说的幻想家?”
科学家:“博士,只有“博士”,没有姓。”
黑色商务车停在他们身边。“先生,有人请你去他那一次。”
迈克罗夫特看了一眼安妮,耸肩道:“恐怕又不顺路了。”
“顺路与否本来就是心理因素,有时候就算是邻居也可能不顺路。”安妮对此是这么回应的,不过还顺带了一句,“政治家,下一次记得换把长柄伞。”
政治家将黑伞递回,走入了一位女秘书撑起的伞下,也是黑伞,感觉却不同。
part5.
三个月后,迈克罗夫特路过那家咖啡厅,他今日并没有来这里的打算,但等意识过来时已经踏了进去。
这次有空位,他仍坐到了她对面。
“科学家,你从来不干活的吗?”他靠在椅背上,望着她。
“巧合。我只有不工作的时候会来这,你又正好撞个正着,政治家……不……”安妮抬眼,随即合上手里的书,她的表情第一次有了波动,“不仅仅是政治家了,你成了一位合格的政客。只用了这么点时间吗?”
“某些位置不就是给某些人准备的吗。”他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平静而沉稳,“你就安于这一尘不变吗,科学家?”
“并不是一尘不变。”科学家摇头否认,“起码你变了,不论是身材上,还是发际线。”
迈克罗夫特低声笑了出来:“你果然没变。”
“生命结构和性能由基因决定,有些东西时永远无法改变的。起码我暂时觉得这样挺好。”安妮的身前还是一杯半满的咖啡,已经没了热气。
“看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安妮将书塞进挎包,套上外套起身。
“为什么这么说?”迈克罗夫特支起他的长柄黑伞,撑在他们上方。
“我还是原来那个科学家,可惜你不再是原来那个政治家。巧合一旦缺了一个因素,就不会再碰上了。”
伦敦多雨,又是一个雨天。
“你的理论?”他走在她身侧。路,只要想“顺”总能“顺”。
“这把伞也不适合你了。”安妮答非所问。
“哦?可你上次还建议我换把长柄黑伞。”迈克罗夫特侧脸看她。
雨滴砸在伞上,再顺着伞四周落下,将两人与世隔绝。
“这把伞适合当时的你,却不适合现在的你了。”安妮支起自己的伞,微微弯腰从迈克罗夫特的伞下离开,“你的人来接你了。”
两人间隔着雨墙,迈克罗夫特并没有打算离开,他饶有兴致地开口:“那我这次改换什么样的黑伞了?”
雨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