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自认为,自己还算不上那种混吃等死的主儿,当钱恒来到这北宋末年的时候,钱乙已经去世两年,整个钱家的医馆生意,现如今,也已经没有钱乙活着的时候那么风光。
所以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钱恒一直都在努力的学习钱乙收藏的那些药典古籍。
所幸钱恒在农大学的是中兽医,对于中医的手段多少也算有写了解,才不至于看不懂这古方药典。
“恒哥儿,恒哥儿!”
一声清脆的呼叫声,从门缝外面响起。
随着房门推开,一阵寒风灌入房内,钱恒急忙摆手,示意对方关上房门。
进来的是一个年岁还不大的俏丫头,今年十五岁多一点,双鬟紧匝,绿绸系带,粉扑扑的小脸,因为房外的寒意冻得,脸蛋儿上浮起两朵嫣红。
一件大红的对襟襦袄,下身穿了件深色印花棉裤,裤脚还绣了两朵亮白的梅花,就是这粗笨的冬衣,居然也遮不住这丫头窈窕的身姿。
一双絮棉的绣花鞋,大红的帮面,白色鞋底儿。走起路来显得那么干净利落。
这个打扮,煞是耐看的。
钱恒打量着这丫头,看着丫头不住搓着两只冻红了的小手,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瞅着自己,像是会说话一样。
钱恒没出声,这丫头也没出声,忍了好一会儿,这丫头终于忍不住了,才嗔怒般瞪了眼钱恒,“恒哥儿,你这么看我作甚?”
来人钱恒最近没少和她打交道,来的正是钱乙老爷子那位姑父吕郎中的本家重侄孙女,吕紫陌。
按照辈分,这吕紫陌和钱恒算是一辈人,如果按照亲疏远近论,倒是可以算作钱恒正儿八经的远房表妹。
只是钱恒心里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位远房表妹,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单就自称来说,平常女孩子,都会自称一声奴,而这吕紫陌,从来都是以我自称,似乎对着奴家的称呼比较抵触。
尤其是接触多了这吕紫陌之后,钱恒越发觉得这个远房表妹,有种大智若妖的感觉。
每一次钱恒不自主的说出一两句不符这个时代的词儿时,吕紫陌就会好奇心大发,一个劲儿的追着钱恒询问是个什么意思。
说到底来,吕紫陌之所以自称我,也还是跟着钱恒学的。
也正是来自这位远房表妹的各种压力,钱恒来到这个时代半年之久,都躲在房里专心研读医书,一方面,为了能够应付未来随时可能会改变的局势,如果身上有医术傍身,至少漂泊到哪里,都不会饿死他乡。
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趁着这个时间,慢慢的熟悉这个世界的生活节拍,和日常习惯。
看着自己这个远房表妹依然不肯罢休的样子,钱恒轻轻摇头,“紫陌妹子,你这大冷天的,不呆在房里,跑我这里作甚?”
吕紫陌咯咯一乐,“恒哥儿,我就是想看你在做什么,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儿做,索性就来陪你读医书也好啊!”
吕紫陌说着,朝钱恒跟前的炭盆凑了凑,用夹子夹了几块木炭丢进了炭盆,将炭火又挑旺了几分。
见到钱恒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手里的那本医书,坐在炭盆前面做神游状,吕紫陌眉头微微蹙起,“钱恒表哥,你可知道正房大掌柜已经放话下来,准备考核你们这些族内子弟了!”
吕紫陌这次没叫恒哥儿,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钱恒自然知道这个消息,钱乙先祖去世两年,钱家的医馆在东平府周边的影响力,已经开始逐渐削弱。
钱家医馆的大掌柜,在钱家族长的指示下,才安排了这次医术考核,为的就是将钱家混吃等死的一帮族人清理出去,然后选几个能够上得医馆的子弟,开方抓药,为钱家的复兴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