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的运气确实不好,居然能被马踩碎手臂。
钱恒仔细看过这家伙的伤势,整条左臂耷拉着,手臂也肿起来一大圈,皮肉肿的有些发亮。
若是仔细看,能够看到皮下已经逐渐发暗的淤血。
钱恒用手托起这家伙的手臂,仔细触摸之下,知道骨头碎的不太厉害,只是臂骨劈裂。不过肌肤下已经发暗的淤血,却要放出来才行。
钱恒拿来重新煮过的长针,一旁有跟着钱恒学医的军士问道,“钱大人,他手臂上没有伤口,还用缝针?”
钱恒一笑,“你们且看好了,若是遇到这种有淤肿的状况,要先处理里面坏掉的血,清理干净才能做后续处置!”
用酒精清洗过手臂之后,钱恒手里的长针,直接刺透体表,扎入淤血所在的位置。
随着长针抽出来,一股乌黑的淤血,被钱恒从皮下挤出来,直到渗出鲜红的血液,钱恒才停手。
处理完淤血,又用高度酒消毒之后,钱恒才慢慢摸索着伤兵手臂上裂开的骨头复位,最后把早就备好木板取过来,固定好伤兵的手臂,这才收手。
钱恒讲解的十分细致,甚至于连捆绑固定木板需要注意的地方,都详细讲到。
此时钱恒正在准备着返回汴京,参加省试科举,所以在延州这边的安排,都在尽可能详尽的做充分。
只有把这些跟着自己学习治疗外伤的随军大夫,全部训练出师,钱恒才能放心。
不过能够被韩世忠安排过来跟自己学外科手术的,都是有些医术功底的,虽说这些人没有做过手术,经过这些伤员的实战练习,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都基本上掌握了治疗外伤的手术技巧。
一共十几个随军大夫,都可以开始独立给那些伤号治伤。
随着伤员陆续被护送回来,钱恒带着这批新晋的随军大夫,整整忙碌一天,直到帐篷里都点起灯火,这些伤员才全部处置安顿好。
钱恒收工,洗净手,韩世忠从外面进来,“钱大人,酒菜已经准备好,走吧,今晚我们不醉不休!”
钱恒眉头微微动了下,用手指用力揉了揉眉心,“今天我就不喝酒了,有些乏累,你带着军中的弟兄们去喝吧,可千万别疏忽大意,咱们今天摧毁了一帮西夏的流匪,若是西夏人找来寻仇,我们就麻烦了!”
钱恒的提醒,让韩世忠也是一惊。
久居边境,韩世忠对那些西夏流匪的身份背景,还是很了解的。
正如钱恒所说,若是这批流匪受到重创,肯定会惊动他们背后的人。
能够在西夏和大宋边境,带起这么多兵马的匪首,要说背后没人扶持,谁都不会相信。甚至都不用猜测,也知道这些马匪,肯定是有西夏暗中扶持起来的。
这次那批马匪损失惨重,想要找回场子,如果知道了延州军城空虚,肯定会纠集一切力量,向延州发动攻势。
有了钱恒的提醒,韩世忠也不再急着邀请一起喝酒,不过晚宴丰盛的饭菜,还是一定要吃的。
晚宴上,韩世忠对钱恒的医术,推崇有加,更是明言,要将此事上报朝廷,一定要帮他跟官家讨一份奖赏下来。
对于韩世忠的这个建议,钱恒不置可否,能够通过西军将官上报官家,提醒一下,让赵佶想起自己,也未必是件坏事。
为了保险起见,能提醒一下那位整日沉醉于艺术中的官家,自己还得返回汴京参加科举。钱恒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不禁给张叔夜和李若水去了信,拜托两人帮忙,甚至连身居后宫内苑的王平仲那里,钱恒也专门写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