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熟，只是有点特殊关系。”黄开建比较自得地唉呀了一声，端起茶杯嗅了一口，“要说王法泰，他跟梁狗日的还是同学呢，他们小学的时候同过两年班。”

“哦，这么说，王部长跟梁延发关系不错，黄书记，那对你不是很不利？”潘宝山说。

“那可不一定。”黄开建歪起了嘴巴，“早些年我在五交化公司上班的时候，王法泰在轻工局，公司有事找他们办理，一起吃过饭喝过酒。”

“那是很正常的请客应酬，难道还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有。”黄开建放下茶杯，稍稍压了点嗓子，“当时我和王法泰一起找过小姐，搁在那时候，可是很不一般的！”

“嚄，还真有那回事？”

“我对你撒什么谎？”黄开建对潘宝山的怀疑表示很不解，“有必要么？”

“黄书记我不是不相信，而是有点想不通。”潘宝山忙解释，“按理说，那王部长应该跟你关系老铁了，怎么不出来？”

“人和人想法不一样。”黄开建摇摇头，“自从那件事之后，王法泰可能觉得那事不太光彩怕我会拿捏他，后来就有意避着我。其实有什么呢，我也不是那种人，怕个啥？”

“那是他对黄书记你的为人还不了解。”

“不了解也无所谓。”黄开建摸摸肚子，“我想得开。”

“黄书记你是大量之人。”潘宝山附和着。

“其实王法泰那人也不错，还说得过去，我找过他几次，办事还挺利索。”黄开建说，“比如上次梁延发搞照片的事，我跟他稍稍解释了一下，他就采纳了，并且说不会有什么问题，能化解掉。”

“那来王部长对你还是很不错的，起码比对梁延发好。”

“是啊。”王法泰感慨一下，仰在沙发上说，“上过学，同过窗，不如一起嫖过娼！”

潘宝山听得眼睛发直，还真是没想到，黄开建肚子里确实有点细货，不完全是个大老粗。

黄开建潘宝山又发呆，以为他累了，便让他去休息，到外面开个房间歇着，费用回乡里报销。

潘宝山还是决定回去，省得让梁延发知道后会起疑心。

“回去也行，让司机送你。”此时黄开建已绝对把潘宝山成是自己人了。

“不用了黄书记，来回挺麻烦的，再说司机也要养好精神为你开车。”潘宝山有分寸，不能很不把自己当外人，“我打个车回去就行。”

“打车也行，费用也报销，你把票给姜玲就可以了。”

“那行黄书记，我就先走了。”潘宝山不再多说，赶紧离开，不能磨蹭太长时间。

说起磨蹭，最不能磨蹭的是黄开建，他是个搁不下事的人，第二天也没回夹林，直接找王法泰，约他出来找个地方聊聊。

王法泰满口答应，他了解黄开建，又有事了，不能不去，而且躲也躲不掉。

见了面，黄开建先感谢上次照片的事。王法泰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再提容易提出毛病来。

“好好，不提。”黄开建对王法泰算是客气，没有什么暴言暴行，“王部长，实在不好意思，又不得不向你求援了。”

“黄书记你没开玩笑吧，你还能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王法泰笑笑。

“唉，没想到啊，熊书记对我的成见那么大，我想找个机会表现一下，否则他给的小鞋我穿不下啊，老了，骨头硬了，适应性差些。这不，我刚听说了，他要把我调离夹林。”

王法泰没否则，扶了下眼镜框说：“熊书记确实对你有点意见，不过黄书记你有一定的责任，他毕竟还没退呢，你就有点给他冷板凳的意思。梁延发也是，他也犯了同样的毛病。”

“我做的是有些不妥，不过那不是本意，我的精力全放在梁延发那狗日的身上了。”黄开建急忙说道：“王部长，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梁狗日的从来都跟我唱对台戏的！”

“是啊，你又讲到另外一个原因了。”王法泰说，“无论在什么地方，党政不合是大忌，你跟梁延发有矛盾大家多少都知道点，影响已产生，就算熊书记对你们没有意见，你们也不会再搭班下去了。你要调动的事，熊书记也是最近才决定。”

“他要把我弄到哪个犄角旮旯去？”黄开建一摞袖子，差点忍不住要骂起来，凭什么不动梁延发？

“怎么会是犄角旮旯？”王法泰直摇头，“在调动这事上，熊书记虽然有私心，但不会太明显，怎么也要说得过去。再说，他退都要退了，也没必要把事情做绝，也算是给自己留点后路。”

“嗯。”黄开建哼着气点点头，“王部长，那我能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