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部分自己存着,一小部分花在了女人身上。”
“把那笔钱想办法补齐了,然后用到你经手的其他工作上。”冯德锦道,“那样你截留良种补贴款就不是私吞,只是移用到别的项目上而已,顶多也就是工作失职。”
“表叔,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朱桂波此时感激之情真是达到了极致,如果冯德锦伸出脚,提出要他啃脚趾头,他也愿意。
“赶紧回去准备吧。”冯德锦道,“注意时间期限,要有合理性。”
“知道知道,肯定要弄老早以前的时间!”朱桂波激动得嘴唇发抖,“表叔,那我走了!”
回去后的朱桂波凡事不干,就是捣弄移用账目台帐。
没错,这的确很有效,朱桂波最终没有落下私吞公款的罪名,只是移用公款用于其他方面的工作支出。
到了这一步应该没什么事,处分起来可重可轻,只要冯德锦说说话帮帮忙,甚至完全可以不处分。不过冯德锦并不想帮朱桂波,他觉得朱桂波不是个省心的货,扶植栽培起来只能是个祸害,反而想把他给拍下来。而且,本来他们还有层亲戚关系,帮紧了还会落下什么闲话,把朱桂波弄下来刚好也能说明他严明无私大义灭亲。
所以不难理解,朱桂波为这事去过冯德锦家几次都没管用。最终,他因工作严重失职而被免掉了富祥县农业局副局长的职务。
处理决定的宣布是在金秋十月。
本该是收获的季节,朱桂波却倒下来,而且因为时间拖得也够长,他的精气神几乎全部耗掉,变得非常颓废。
潘宝山是很高兴的,这是个漂亮的反击,对梁延发与何大龙来说应该是个响当当的下马威,当然他也更警惕他们会报复性反扑。不过想想可能性也不大,梁延发是个谨慎之人,这个时候肯定不会轻举妄动暴露目标。何大龙那边也无所谓,在潘宝山来,他就是瞎咋呼,根本就抓不到头绪,只是会虚张声势搞点小动作。
不过这次潘宝山判断错了,何大龙那边还真有了非同一般的头绪,钟新义摸到了门路。
钟新义说他在市国资委有点关系,其实不是他有,而是冯德锦,他和市国资委副主任车汉权两人是朋友。本来冯德锦不愿意插手何大龙的事,但想到要对付的人是潘宝山,对自己也有好处,而且钟新义又抛出潘宝山与祁春蓓合作农业保险的事,可以抹黑祁宏益,但首先要稳住何大龙不让他张扬,所以就得帮帮他。
于是,祁宏益和钟新义两人一起到市里找了车汉权。
车汉权是个场面上的人,听钟新义说了事情后很干脆,说想了解健达药业公司金银花种植基地的事不难,现在公司正在进一步改制,与国资公司那边联系紧密,而国资公司总经理赵铭跟他关系不错,如果基地合作中,那个叫潘宝山的人真的从中搞了手脚,应该多少能打探出一点。
冯德锦开始听到赵铭时一愣,他可是刘海燕的丈夫,怎么会做对潘宝山不利的事?
车汉权见冯德锦有呆相,问怎么回事。冯德锦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担忧:赵铭跟潘宝山是连襟。
车汉权听后哈哈大笑,手指点着冯德锦说他消息也太不灵通了,赵铭跟刘海燕离婚都快一年了,竟然还不知道。冯德锦一听了真是吃惊不小,县大院里可没人提起过那事。
吃惊之后是庆喜,冯德锦说那样就好办多了,要不还真不能开口。
很快,车汉权就做了中间人,把赵铭、冯德锦还有钟新义叫到了一起,在酒桌上坐下。因为跟赵铭不熟,冯德锦闭口不谈潘宝山和健达药业公司的事,就只当自己是坐陪,全由钟新义挑头。
其实不管谁挑头,都合适,因为在对付潘宝山一事上,赵铭和他们有共同的立场。
赵铭弄清楚情况后,不露声色地笑了,当即就表现出合作的态度,他说潘宝山在经手健达公司与夹林乡合作搞金银花种植基地的事上是否真的有事他不敢肯定,但他敢肯定的是,可以加上点让潘宝山甩不开的真事。
赵铭这么说没有唬弄人,他认为自己确实可以做到,因为他知道当初鲁少良送给潘宝山五十万的事。
不过赵铭没有说具体事情,他老早就有自己的考虑,要让局势按照自己的安排来发展,并不想让钟新义介入打乱他的步骤。
钟新义是个有眼相的人,出了赵铭有小算盘,当场也不多问,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不太熟悉。要想知道得更为详细些,靠的是以后的多接触。
在这方面钟新义很会来事,之后不久,他便隔三差五地到国资公司找赵铭,先是吃喝,然后是吃喝玩乐,时间不长就绑到了一起,也进一步知道了赵铭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