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尔班通古特沙漠的雪,乌尔禾魔鬼城的鬼哭,冰缝中的雪莲花,刻在荒漠大石上的藏经密咒,茫茫戈壁上的玛瑙滩……
眨眼两年过去,沙凌的足迹遍布西北荒漠地区。
天空透蓝,白色的雪山峰顶像是一圈华丽的皮草围巾,山脚下一望无际的沙漠戈壁,而在两者之间,,有低湿的长满野生柳树、刺槐的洼地,有浓密望不到边际的原始密林,有开满野花的像是毡毯一般的高山草原。
在这片大地上,既有寸草不生的苍莽荒凉,又有冰川雪水灌溉下的勃勃生机。
一切,纯粹而原始,几乎没有任何人类的足迹,就像从亘古以来,就是这般相反又协调,空阔凄壮和生命的气息,神奇又大气地结合在一起。
动辙上千米的高度和宽辐,人类这种生物,在大自然面前,显得如此渺小,站在沙漠中,人类的视线无法捕及遥远地方的绿洲,更无法看到巍峨的雪山峰顶。而站在遍地白茫茫令人双眼刺痛的冰川里,又觉得世界似乎只有这一种单调圣洁却冰冷的色泽。
既便是盛夏,海拔三千米左右的原始密林里,空气依旧与灼热两字无关,而是微微的湿润和沁凉,轻轻呼吸,带着云杉独透清香的味道直透肺腑,没有工业废气,没有汽车尾气,还原得像是亿万前就如此纯粹的空气,让沙凌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落足的地方,是一棵高达九十余米的紫果云杉,站在云杉树顶,看见的是成片雪林的树冠顶部,站在这个高度看森林,感觉十分奇妙,天那么近,雪山峰顶那么远,而密林参差不齐的树冠,就像是未经修剪的草坪,一股凛冽寒风吹来,树冠们像被什么扫过一样整齐地泛起波浪,而沙凌所站的细细的树枝更是好像惊涛骇浪中的小舟,晃荡得厉害,可是沙凌的脚粘在树梢上一样,他的人跟着树梢晃动,张开双臂,闭着眼迎向寒风。
类似海浪的波涛声进入耳廓,神秘幽远,却又似静谧无比,只是静听这树涛,便能将人心头所有的烦忧尽数拂去,间或,有一两声博击长空的鹰隼的鸣叫,清亮厉然。
这一站,就是十数天。
无数淡淡的灵气涌进沙凌的身体,而他的神志却完全沉浸在对天地的感悟中。
脑海中,恍然飘过无数美妙的景像-------吉木萨尔县的沙地,月光,金色温柔起伏的沙漠,顽强的红柳、梭梭挂满了白色雪花,像是洁白的梨花绽放在沙漠中,大地只有两种颜色,沙漠的金,梨花的白,那是令沙凌忘了自己存在的纯净的美景;雅丹,来自远古的风是大地的雕塑者,无形的巨手一遍遍梳理着大地,清一色的荒漠,无数凸起的土墩,形成整齐划一的竖线,数千平米的土地,被一只无形的梳子硬生生地梳成统一的凹下凸起,那是深深地震撼着心灵的力量,那是来自远古的历史的呼唤……
九环山,那里是大自然纯结的圣地,让沙凌体悟到纯粹的灵气,天坑,是自然的造化,在那里,沙凌捕到了天地之道的影子,而西北的荒漠,厚重,广袤,荒芜,生物顽强而坚韧,这里的天地,让沙凌恍若置身于千万年之前,直对天地的威力,大地的脉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