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他若是不乐意,她就是再努力,也无法动摇他半分,看来他是没准备与她胡闹下去。
慕宥宸好笑的揉揉沐千寻的脑袋,眼睛里满是无奈的柔情,一边推门,一边仍不断的调笑:
“夫人真是胸怀宽广,什么时候,也在乎起人命来了,为夫真是佩服佩服啊!”
…
一路上,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沐千寻蹦蹦跳跳的绕着慕宥宸,像个年幼的孩子,成了这宫中独特的风景线。
天已经如此之黑,月光洒下来,将王宫中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笼罩其中,万物朦朦胧胧的影子,一有个风吹草动,免不得发出些响声。
宫人们紧绷的神经可受不起的这样的刺激,这比四处传来的哭闹之声更叫人胆战心惊,早已没了胆敢出门的宫人,宫女。
二人的声音落在硕大的王宫中,显得空空荡荡,与那哭闹之声交错重叠,带着丝丝诡异,
慕宥宸说的还真没错,幸好此时是没有人,不然真会把他们当鬼来看,这般敏感的时期,他们还可以如此泰然自若的在宫中晃荡,不免遭人猜疑。
谣言再起,恐怕就不是沐千寻跟凌星的鬼魂纠缠不清这么简单了,估计连沐千寻与慕宥宸为冥婚夫妻这种话都编造的出来。
出门之前,他们并没有详细的商量过抓鬼的对策,甚至连目的地都未曾提及一句。
这么大个王宫,总不能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倘若真的要漫无目的的乱转,那要何时才能看到个鬼影子。
现下却是齐齐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不是谁跟着谁,而是都看似茫然,却都有明确的路线。
默契的对视一眼,笑的隐晦莫测,一切明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商量,只是早在心里暗暗的盘算了个大概。
子桑笑每日都会喋喋不休的报上当夜死的守夜宫女,是那个宫殿的,姓甚名谁,死法与之前的宫女有何相同不同,被吊在哪里,是什么时辰发现的。
其实,这“鬼魂”作恶,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事先就有了目标,只要留心,就会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
每日子桑笑唠叨之时,沐千寻看似一脸的不耐烦,实则一字一句都牢牢的记在了心中,闲暇之时都在仔细琢磨,只为一出手就将这“鬼魂”拿下。
而今日动手的方位,大抵是西北一带,瑟诺殿或是周围的几座宫殿,他们只需要躲起来,守株待兔便好,只要这装鬼之人一出现,就会被逮个正着。
瑟诺殿主殿屋顶之上,算起附近地势最高之处,慕宥宸拉着沐千寻轻手轻脚的穿梭在屋顶,身子俯的低低的。
靠着夜色的遮挡,不会轻易察觉,屋顶还有两个人存在。
沐千寻眸子亮晶晶的,一瞬不瞬的盯着下方,来回的扫视,一处都不放过,坐等装神弄鬼之人出现。
慕宥宸慵懒的靠在沐千寻身上,目光时不时朝下瞥一眼,大多时候都是盯着沐千寻的侧脸,看得津津有味。
沐千寻实在是忍无可忍,回头瞪了他一眼,挥挥慕宥宸一个手心就能包裹住的拳头,压低了声音,没好气的道:
“认真点,人跑了找你算账!”
眼看着三更天已过,沐千寻再不复初到时的神采奕奕,双手撑着下巴,嘟着嘴,百无聊赖的用脚划拉着屋顶的瓦片。
“啊!”
一声算不得高的叫声,落在沐千寻耳中,显得格外尖锐,瞬间来了精神。
身形一动,沉声抛下一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出事了!”
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化为两道残影,顺着声音的源头而去,几个瞬息,就看到了前方的一道黑影手中提着的一道挣扎的身影。
那黑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得,将手中的人高高一挂,转身溜走,速度快的非一般人能及,真的与飘荡的鬼魂所差无几。
沐千寻脚尖点地,一个箭步冲上去,距离还是隔得太远了些,况且那人的确是快,追起来,着实有些力不从心。
路过那被匆忙吊起的女子,沐千寻挥剑斩断红绫,头也不回的往前冲,现在不是救人的时候,抓到了罪魁祸首,才不会有更多的人平白丧命。
三个人,你跑我追,差距一点点显现出来,在前方的分岔路口,彻底追丢了。
沐千寻懊恼的望着前面的两条路,眸光闪烁,回头望着停下的慕宥宸:
“兵分两路,追!”
“不行,你就不怕这是敌人的计策,就是为了要分开我们,就凭你的功夫,出点闪失怎么办!”
慕宥宸摇摇头,抓过沐千寻的手臂,悠悠的叹息,沐千寻这不管不顾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