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坐定,仲夫人像是还不放心似的,一直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跟好说:“好妹妹,听姐姐一句劝,这个时候不要上前,就算你再有多少委屈、有多难过,也不要选择在这种场合冲上去,那样只会让你们生分了,反倒如了别人的意!”
秦雨霏听得有理,可嘴上却仍硬撑着:“我有什么好委屈的?都如了别人的意,那才好呢,我怕什么?大不了一拍两散!”
仲夫人瘪了下嘴角,暗道:还不委屈?酒樽都捏扁了!虽然她早听丈夫说起这位年经的夫人武艺高强无比,但是此时亲眼所见,到底还是感到一阵心惊——这酒樽可是铜铸的,她竟然只用三根手指就捏扁了!
按一心中诧异,仲夫人继续不动声色的劝道:“承蒙妹妹不弃,小妇人腆居一声姐姐,但是既然愧受了,那有些话,姐姐可就是要说了。只是妹妹听了之后,可别怪我说话不中听。”说完她便停住话头,以眼神询问似的看着秦雨霏。
秦雨霏点头说:“你尽管说吧,事情也就那样了,还会有什么中听不中听的。”
仲夫人这才毫无顾忌的说了起来:“妹妹你呢,乃是我们女中之豪杰,所以纵是性子稍烈些也无妨。可是妹妹要知道,这外面终究还是他们男人们的天下,你就是再有天大的能耐,最终还不是要在这深宅内院里面过日子,你若事事好强,将来还不知要多吃多少暗亏呢。”
秦雨霏嘲讽的笑了一下道:“那我就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这么乖乖的看着他龙锦安左拥右抱?!”
仲夫人道:“不是要你什么都不说,而是还不到你说的时候!这将来之事咱们且先不讲,就说眼前吧,这崔氏女不过是她家巴巴的送了来,虽说有那吴振国帮着她往脸上贴金,可这一没摆酒二没定位份的,明摆着主公就不看重呢,纵然人前做出那么点儿姿态来,还不是看在崔氏的份上,不得已而为之,妹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呀?”
秦雨霏但笑不语——没有摆酒?难道,今晚这酒摆得还不够大吗?还有位份的事情,哼!所谓位份,还不就是他龙锦安一句话的事!哼!好啊,还真是好得很哪——这天下还没到手呢,就在忙着填充后宫了!!秦雨霏一边想一边连声的冷笑着,
仲夫人一看秦雨霏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没有听进去,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再次劝道:“主公对妹妹的情意,别人不明白,我还能不明白吗?姐姐也是过来人了,看得出来,在主公的心里,根本就只有妹妹一个人。所以呀,妹妹可千万别冲动,若是此时你真这么贸贸然的冲上去,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到时折了主公的脸面倒还在其次,关键是你们之间可就不好收场了啊!”
秦雨霏自嘲的摇了遥头,问仲夫人:“那要是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还要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真心的为他们祝贺一番了?”
“可不是嘛!”仲夫人深以为然,还以为自己的劝说起作用了,顿时倍感欣慰的说道:“妹妹明白就好,别的那些个女人哪,任她什么来路呢,只要主公的心都在妹妹身上,不就万事无忧了,你说是不是呀,妹妹?”
“对,你说的……都对!”秦雨霏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赞同,若不这样,只怕仲夫人还要再来一番语重心长的劝导呢,她可实在是受不了了。
其实她倒也是真心的认为,仲夫人的话说得还是有她的道理。可就是因为太有道理了,她才觉得更难过的啊!
秦雨霏知道在个时代,只有像仲夫人说的那样去做,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而且她还无比肯定——龙锦安绝对也是希望她像那样做的!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秦雨霏想起这句网上常用的话来,自娱自乐的调侃了一下,总算是换上了一副看似微笑的面孔,悠然的看起场中歌舞来了。
此时不光仲夫人舒了一口气,就是坐在上首的龙锦安也感觉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雨霏不再吃醋就好!还是这位仲夫人会说话,往后再有这种事情,就直接请她出马好了。
龙锦安想的无比美好却不识佳人真意,此刻秦雨霏心里头想的,可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这样的歌舞表演可以说是单调得令人发指,再说她也已经看过好几次了,自然再难感兴趣起来。场上场下都没什么可看之处,好自然只能神游太虚了。
只不过秦雨霏如人们常说的“三句话不离本行”一样,就算只是开下小差,她心中第一时间想起来的,还是关于案子的事情。
她总觉得这件案子发生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结的就更是出乎意料了。若说那个莺雅嫉妒自己她信,可是杀陈灿解恨,她表示怀疑!
因为杀死这么一个在外人眼里可有可无的下人,丝毫不能令自己伤筋动骨,她费这么大的劲儿,却根本就一点儿好处都得不到,她图什么呀?真的就只是为了出口气?!她不相信,也没道理。
还有,就凭她一个歌姬,天天关在小院子里,又怎么去调动外面的人动手呢?据牛超所说,那人是莺雅的表亲,事情败露之后便畏罪自尽了,那这条线索有也等于无了,还有陈灿尸体的线索,唉……
秦雨霏想着想着就唉声叹气了起来,唬得仲夫人以为她又开始难过、想要发脾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