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李晓要开口时,武田信虎插言向武田信廉,言道:“既然五郎如此得本家家臣上下支持,如此定下就由他即位成为我武田家下一代家督,执掌御旗,盾无铠。”
武田信虎此言一出,武田信廉脸色一变。
一旁的武田信繁欲言又止,终长长唉地一声。
“信廉,你还等什么,还不做下决断么?”武田信虎觉得已掌握一切,本家重臣李晓,高坂昌信,马场信房,真田昌幸四人皆不吭声,他终于可以将武田家纳入自己期望的轨迹之中了。
武田信廉嘴唇一闭。
“慢着。”
李晓终于出言了。
武田信廉,武田信繁,马场信房,真田昌幸等人心底皆是一松。
武田信廉看向李晓,言道:“李但马……”
“李但马守有何异议么?”
武田信虎一口打断武田信廉之言,咄咄的目光上下逼视向李晓。
李晓转目看去,武田信虎手中似有意无意的按在刀柄之上,整个人似乎一副要半蹲而起,拔刀相向的模样。
“你要违抗本家上下一致的决定么?”
显然李晓只是普通一言,就似已踩到此人的老虎尾巴一般,令武田信虎这个虽已经垂垂老矣的大虎,整个人长毛竖立,似要将一切敢于冒犯他威严的之人撕裂于他的身前。
李晓看了武田信虎一眼,语气平静,不卑不亢地言道:“不错,在下不认同仁科殿下继承家督一事。”
“混账,”听李晓敢于冒犯于他,武田信虎勃然立身而起,手指李晓,大声骂道:“李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介外样家臣,焉能插手过问我宗家家督继承一事。”
李晓双手插着胸前,微微笑着,他尚未开口,马场信房就已经开口言道:“左京殿,李但马守并非是外人,他的嫡子已与本家菊公主联姻,更何况是他是本家笔头家老,又是馆主大人托付之臣,足够有权……”
“够了,”武田信虎打断马场信房的话,言道,“就算本家笔头家老怎样,本家家督继承之事,当然由宗家商讨而决定,与我甲斐源氏无关的人,无权参与。”
武田信虎这一句话,就将武田家重臣中,李晓,高坂昌信,真田昌幸三人皆排除在商讨资格之外了。
马场信房还算勉强够着一点边。
而武田家这几年,攻略上野,骏河,信浓,远江国,兼并各地豪族,国人,家臣团中早就不是四十年前,以甲斐本地武士团组成的班底了,武田信虎此言一出,等于得罪了在场一半的家臣。
可问题是,当年武田信虎在甲斐当地,铲除强势国人豪族,试图将权力集中在武田宗家之手,结果艹之过急,得罪了一大批武田当地豪族,所以遭到放逐,因此在甲斐国人眼中,武田信虎名声反是更差。
一时家臣团之中群情滔滔,不少人看向武田信虎目光皆是流露出了不忿之色。
连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亦是摇了摇头,武田信虎确实老而昏聩,除了倔脾气不改外,早已不如当初执掌武田家时杀伐果断的气象。
但是摄于武田信虎,当年强势的作风,以及本家前代家督的身份,故而众人皆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武田信虎以为自己压下众人的意见,于是又搬出了幕府这座大山,言道:“公方殿也已支持我的决定,将信浓守护一职授予了仁科五郎,现在谁若是反对,就是无视幕府的意见。各位还敢有异议么?”
幕府的名声,确实镇住了在场不少人,内外殿之中的议论停止了。
“难道公方殿任命仁科殿下为美浓,尾张守护,本家就能取得美浓,尾张二国吗?”
这冷测测的话语传出,令武田信虎眉毛倒竖,喝道:“是谁在哪里放肆?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只见一人霍然站起,大声言道:“左京殿,是在下说的。”
武田信虎转头视去,只见此人的席次坐于李晓身后,显然是他麾下家老格的家臣。
“混账,你是何人,你家家主都不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居然敢说,来啊,殿前武士,给我拿下此人!”
武田信虎将手朝他一指,随即纸拉门一推,从外廊之中而来数名武田家武士,手按长刀站在武田信虎身后。
不过这名李晓麾下这名家臣,却是冷哼一声,正要将腰间太刀拔出鞘时,却被李晓伸手拦住。
“但马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