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队士兵横眉立目地走进酒店,径直走到袁晨的桌旁。为首一人举起手中鬼头大刀直指她的鼻尖:“小子!干什么的?”
袁晨一惊,随后定了定神,恢复了常态:“路过,饿了吃口饭。”
“路过?吃饭?”那人眯起了眼,“小子,你知道这饭多少钱一顿么?”
“多少钱?”袁晨回问道。
“你不用知道,反正你也出不起。走吧,跟老子到军中,老子给你安排个好差事,用你的军饷还这顿饭钱吧!”说着,对方伸手抓向袁晨的衣领。
袁晨抬左手搪开对方,右手轻轻一推他的肩膀,借力起身并向后退了几步。
那人恼羞成怒道:“臭小子!还敢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挥刀劈头盖脸砍了下来。
袁晨侧身一躲,躲开刀刃。鬼头大刀一下将桌角劈掉。袁晨见对方来势汹汹,下手颇狠,忙踩上椅子,撑住窗台,跳到店外。
一队士兵哇哇叫骂着,有的从窗台爬出,有的从店门绕出,向她围拢过来。
袁晨大喝:“慢!哪有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伤人的?难道新顺王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她现在明知自己不是众人的对手,又很难跑出这满是官兵的城池,于是急中生智,想起了昨晚吴若杰冒充李自成侍卫的招数来。
一队士兵果然被喝得站住了脚步,为首一人稍缓了语气,刀尖向下,抱了一下拳道:“哦?原来是自己人啊。敢问兄弟打哪儿来?”
袁晨见计谋奏效,便说:“刚剿灭叛贼返回。”
“哦?”为首一人吃了一惊,语气更加客气了几分:“请问先生也是我义军兄弟么?”
“哈哈。”袁晨干笑两声,借干笑之机揣摩着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不过想来想去,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如果说是,对方要是再继续询问一些关于义军的问题,自己回答不上来,就要露陷;如果说不是,又难逃与对方对立的后果。所以干笑后,她只说了两个字:“秘密。”
袁晨语气老练,因为在警队时,这两个字就是她拒绝的手段之一。有人问起她一些不愿回答的问题时——比如有些男警员常缠着问她最近有没有兴趣交男朋友、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的花、甚至略带色调地问她三围多少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她往往笑着用这两个字来敷衍——毕竟因为一点挑逗的话语就和同事闹僵显得自己过于清高——她可不希望凸显这样的个姓,而且她又有点喜欢被众多男同事追捧围拢的感觉——所以这两个字往往很奏效,既回绝了别人,又使人觉得她不生硬,更勾起了男同事们的胃口,使他们对她的兴趣不但不减,甚至孜孜不倦,真是一箭三雕。所以现在,袁晨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没想道这却对对方震慑很大。因为义军经常有一些秘密行动由李自成的贴身侍卫亲力亲为,如探秘、刺杀、潜伏等。为首一人见袁晨如此熟练且淡定地说出这两个字,以为她也是此类人等,所实施的行动计划没有必要和诸如自己这样的士兵谈及,而恐怕自己刚才所问又涉及到了军事机密,所以才如此回答。于是他忙收刀入鞘,深施一礼,声音略带颤抖道:“哦,原来是大人,请您别见怪。是小人狗眼看人低,望大人海涵。”身后一队兵勇见状,也都纷纷收了兵器施礼。
袁晨没想到顺嘴一说不但在现代管用,在古代也颇为奏效,自觉好笑,不过还是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说:“免礼吧。”为首者听后,却并未敢起身,袁晨想了想,又说:“起来吧。”为首者才直起身,但还是低着头不敢和她直视,身后士兵也纷纷起身,低着头,毕恭毕敬。
袁晨壮了胆子,问道:“怎么?听你刚才说这里吃饭很贵,是吗?”
为首一人忙回答道:“回大人话。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很贵的。不过对我们义军来说,都是常价。您尽管放心慢用。”
“哦?”袁晨诧异道,“这是什么道理?”
“是这样,”为首一人道,“这里原本是襄阳城一所普通饭店,只因这里老板于万才将其女儿嫁给了襄阳千户王莫林,而王莫林就是襄阳巡抚费志新的侄子,有了这层关系,这酒店便逐渐吞并了城内其他一些竞争对手,逐渐发展成当地第一大酒店。上面‘襄阳第一楼’几个大字,就是出自费志新之手。而新顺王将襄阳占领后,杀掉了费志新和王莫林,这里就为我们义军所掌控了。”
“哦?”袁晨想了想说,“我离开的时曰较多,不太知晓内情。不过酒店既为我义军所控,应该撤换掉前任巡抚题字的招牌才是啊。”
为首一人答道:“大人您的确有所不知,新顺王杀了费志新和王莫林后,想连酒店老板于万才也一并杀掉。不过于万才却将自己的女儿于月婷献给了新顺王。这小妞……啧啧……”他感慨道,“那可是襄阳城有名的美人儿啊,不但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而且还有一手伺候男人的绝活。新顺王一高兴,就将酒店又交还给于万才打理,只不过对义军是常价,而对普通百姓来说,价格要高出很多,这也算是给义军捐助的军饷了。”
袁晨不觉好笑道:“老板女儿长得什么样,也许你们见过,暂且不论,但是她伺候男人的绝活,你们是如何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