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知道,”仿佛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愣愣的盯着那锭银子,似乎是在看一堆火似的碰都不敢碰一下。
“不知道?”身旁那个浓眉大眼的侍卫眼睛一瞪,“你不知道?!”
那个老实巴交的老板浑身抖了一下,突然冲过来抱住我的腿大哭:“官..官爷!俺真的不知道,俺真得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杀俺!”
侍卫长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做事鲁莽的下属,一把将那位老板搀起来,“大叔,我们并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我们只是想要跟你打听一下那个少年的下落,实不相瞒,那是县令家的侄子,我们奉命要把他找回来,你知道他往那边走了吗?”说着将那锭银子塞到老板手里。
花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的老板又盯着手里的那锭银子转不过弯儿似的看了看,他这才把整件事情的原委弄明白了,感情这些官爷是来跟自己打听消息的啊,这可比多收了人家钱的事情好说多了,刚才还以为这些官爷是要拿了自己去蹲大狱呢,矮胖的大叔马上拿着那锭银子不放心的放在嘴里咬了咬,又似乎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在袖子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衣襟内:“你们原来是想要找人啊,这俺可是真不知道了,俺只管卖包子,哪管得着客人往哪儿走啊......”
一个侍卫立着眉毛刚要发脾气,那个包子铺的老板又接着说了下去:“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是县太爷的侄子?哎呦,那可真的不像,哪有大伯当县令侄子当街要饭的?怎么说它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那他可真是......算了,俺还是给你们提个醒儿吧,虽然俺不知道他究竟往哪边走了,不过他肯定走不出这方圆几十里地,俺看到他时他就已经饿的几天没吃东西了,刚用那个荷包换了包子就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最后还是俺给了他一碗水他才算没被噎死,那个样子真的是没法说...你们想要找人,就去到那些卖山货的村里人那里去问问,说不定就真的就在他们那儿呢......”
“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就差冲到他面前提溜着他再问一遍,我急忙抓着他:“你..你看见过他是什么样子?快说!”虽然这个别致精美的荷包已经完全可以证明他的话,但我却依然不停地在问。
像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那个老板有些卡嘴:“他...他就是十几岁的样子,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样子,虽然身上穿的不错,但就是一文钱也没有,哦对了,他来我这里换包子吃的那天足足有一条街的叫花子跟在他后头想要问他要赏钱呢,他就是因为被那阵势吓到了,所以才一头撞进我这小摊儿里的呢。唉,你说自己都没钱吧,可他换到的十个包子,只给自己留了一个,其他的全都分给那些叫花子了,真不知道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差点叫出来:“胡说八道!你敢...对不起,我挺岔了,你接着说。”
那个老板像是被我突然提高了的尖细嗓音吓了一跳,“他在这条街上转了足足有两天,也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过的,您想想看啊,就连荷包都去换了吃喝,他还能走得远么?所以啊,我敢断定他就是在这附近转悠着没错!也就是那些村里的人心眼儿好,会给他口饭吃,别人给不给还不一定呢......”
我收敛了心神,挥了挥手示意放了那个老板,脸上虽然平静,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十五皇子,你受苦了,为什么走的时候不跟老奴说一声啊,你以前不是还跟我拉过手说,以后一定要带着老奴一起出来的么......”
遮住了半张脸的宽大斗笠下,一滴浑浊的泪,悄然滴落在脚下泥土里,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似的,无声无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