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素上门找林泽的时候他正得意洋洋指挥下人收拾行礼。
福伯订了晚九点的机票,韩家姐弟打算跟父亲吃上一顿晚饭便回华新市。而林泽作为一个外人,却成了这场韩家晚宴的闪亮主角。
韩家大小姐要好好慰劳小林哥,韩镇北也要感谢林泽为韩家,为韩小艺所做的一切。
不管韩小艺低声下气的斟茶道歉背后的含义是什么,那终究是一场憋屈的讲和酒。而林泽在讲和酒上连挫两大顶级强者的畅快戏码看似是小卒子间的斗争,实则还是跟韩陈两家息息相关。谁输了,丢的都是背后老板的脸。可输了还得认栽,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所以韩镇北很感谢林泽,因为他替韩小艺出头,还因为他为此付出的沉重代价。
连挫陈逸飞旗下两大王牌这消息几乎在当晚便传遍商界顶层圈子,无数人惊叹林泽国士无双的同时,也感慨韩家多了个洪水猛兽般的悍将。不在场的大鳄们不清楚,但在场的大鳄们却是目睹==了整个过程。抛开那些暂时还琢磨不透的小细节,林泽怎么看都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保镖。
他没跟个傻帽似地贸贸然杀出来为老板出头,而是等待机会,等待契机,等待合理且不会明面上伤害韩陈两家的关系的时刻。
这几乎是一场堪称经典的反客为主。原本这场讲和酒的主角陈雪琴在施展后招时,却被霸气无双的林泽硬生生打了回去。打得无话可说,打得没半点脾气。
在任何人看来,有黑白袍两大顶尖强者坐镇,这场讲和酒注定会成为陈雪琴的个人表演。可结果却出人意料地被林泽扭转过来,成了一场他的个人表演。
一步步走过来,聪明人都能嗅出林泽那yīn险的布局,险恶的用心。
当然,没人认为林泽这么做有什么问题。相反,他们对林泽的智慧和能力都相当敬佩。因为不管他的布局有多jīng妙,若是没有绝世无双的战斗值,结局都将变成自取其辱。
韩镇北再度望向林泽的眼神明显不同了。
如果说当初阻截飞鹰猎杀时,韩镇北还只是感慨他那万夫莫当的凶悍杀气,如今,他则是对林泽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观。
这年轻人,远比当年的自己更惊艳,更出彩。
而且,他所作的一切,几乎都是以韩小艺、韩家为出发点。不管他如今是否走红燕京,他都在用心用力为韩小艺铺路。
这是韩镇北需要的林泽,也是韩小艺需要的林泽。经此一役,韩镇北对跟韩小艺越走越近的林泽完全放心下来。有他在,韩小艺将来的路会平坦不少。
“如果你真想出风头,我去求方局长把你的身份曝光,我保管你不止在燕京能红,还能红遍整个欧洲!顺便还可以给国安打打免费广告!”林泽邀请方素素进卧室,并反手锁上房门后,这个冷冰冰的女人将厚厚一叠文件拍在茶几上,冷嘲热讽道。
“啥?”林泽身子还有些不适地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点上一支烟问道。
“你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方素素很明显是真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那修长的白嫩手掌拍在那叠厚厚的文件上说。“你知道吗?就这两天时间,有三十多个家族动用关系网调查你的身份背景。甚至连局里几个副部级的领导层也牵扯进来,若不是方局长将你的档案列为一级机密,除了他谁也无法调动。你现在连几岁进国安,几岁执行第一次任务,几岁蹲过班房,几岁第一次——杀人全都在他们掌握之中!”
林泽见方素素这般情绪激荡,心头却是莫名感动。娴熟地弹了弹烟灰,慢条斯理地坐在她旁边,细细瞅着她那张因生气而cháo红一片的娇嫩脸蛋,啧啧道:“连生气都这么美艳动人,你肯定不是那老家伙亲生的。”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方素素横眉冷眼道。
“为啥没有?我这回出了大风头你不为我高兴吗?”林泽反问道。
“高兴?你还有心情高兴?”方素素气得浑身发颤。“如果不是方局长保密工作做的好,一旦你的身份暴露,他们很有可能研究出你的死穴,到时我看你还怎么高兴!”
“傻妞。”林泽喷出一口浓烟,很贪婪地嗅了嗅她身上的体香,调侃道。“你进国安才几年?我当年进国安前老局长就跟我灌输了不少东西,我敢这么做,自然不怕燕京那帮大鳄调查。”
“为什么?”方素素不由自主地偏过头,询问道。
“先不提我的档案被调出来,会对我造成多大影响。单单是我在欧洲那边干的事儿,就足够老局长,整个国安,甚至是几个重量级军方单位蛋碎一地。”林泽慢悠悠地解释道。“你想啊,我在国安任职的那几年都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谁敢把我的档案公布出来,谁敢把我的档案散播出去?你别看那几个领导被牵扯进来,他们可不是傻子。那帮大鳄能给他们多大好处?对,也许的确可以让他们的仕途更畅通无阻,但需要承担的后果有多严重他们也掂量的出来吧?不怕装逼的说一句,我档案真要被曝光,我敢打包票至少有一到两个正部级高干下课。”
得到林泽解释,方素素那紧锁的眉头总算舒缓下来,轻轻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怎么接话。
“妹子,你这么气冲冲跑来找我茬,就为这事儿?”林泽先是一问,旋即忙不迭摆手道。“你先别回答我,让我猜猜——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是关心则乱,认为我这次风头出的太大,不符合特工的一贯守则,怕我站在风口浪尖,被一个大浪拍死吧?唉,关心其实有很多种办法,譬如发个卖萌的短信,又譬如轻声细语地安抚我脆弱而受伤的心灵。再不济也可以邀请我去你家吃顿你亲手做的晚餐。干嘛非得用这种蛮横的方式来关心我?多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