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仿佛听到了什么侮辱他的话一样,神情大为激动,高声喊道:“吴子远,汝当某张子乔是什么人,某岂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吴懿心中感动,急忙劝住张松,说道:“某知错了,子乔勿怪,如今这城中,某却不知道还有谁能信得过了,子乔勿怪啊。”现在许多吴家昔日的旧交,都一一出仕为刘焉出力了,事关吴家命运的大事,吴懿不得不小心翼翼。
张松从新坐定,吴懿可是他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人,其他人不是无知就是瞧不起张松,所以张松对于这样的好友十分的珍惜。张松:“子远可愿意将书信让某一观?”吴懿既然都对张松说了,哪有不许,更何况吴懿还有些期待张松的智慧呢。于是翻看贴身的衣裳,从最里面那层拿出一小块信布,可见吴懿藏的有多好。张松一目十行,瞬间就看完,将信布还给吴懿,说道:“子远为何留着此物啊,此乃祸根矣,速速烧毁了,只消心中记得就好了。”吴懿大惊,只觉得自己贴身藏好就安全,却没想过要烧毁,听到张松一说,急忙起身在案上着火烧布。
张松一动不动的看着吴懿做此事,心中却早已活络开来。张松看得出来吴懿是对刘焉不太感冒的,相反一个从没有见过的汉中太守就因为吴匡吴班的关系就能让吴懿这般犹豫不定。张松还想到,如今虽说张家在成都的地位与日俱增,但是张松本人却不受刘焉待见,因而对于刘焉也有几分怨恨。同时张松更想着,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张肃已经得到刘焉重用了,蜀中局势虽然刘焉比较有优势,但是谁又能说最后胜者一定是刘焉呢,而且陈林再怎么说,退一步回去,人家大不了回去当汉中太守。张松想着想着,心道不如跟吴懿一同去陈林那边看看,陈林是否能赏识自己,要是陈林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张松再走也不迟啊。想罢,张松说道:“子远,可是有意投汉中而去?”
吴懿一惊,心道张松果然精明,说道:“不错,子乔兴许还不知,某无意间知道了一件惊天大事,子乔可想听听?”说完一脸嬉笑的看着张松,心道小样,这回你再聪明也绝对猜不到这件事情。张松见吴懿模样,心中狠狠,急忙跳起来抓住吴懿,故作凶猛的模样说道:“说,不说某不撒手。”无赖,吴懿笑了。这就是张松,吴懿只好说:“唉,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某得知如今那巴郡太守张公祺虽说反叛,却是受了州牧大人的命令而为之。”
张鲁反叛乃是刘焉指使的?张松大惊,这,这真的是惊天大事啊,吴懿说的太出乎意料了,张松急忙问道:“子远不是说笑?”声音急促,显然这件事也让张松惊讶不已。吴懿点点头,没有说话,张松却知道,吴懿这人极少嬉笑,不像自己,况且是这样的大事,张松心中相信了几分。急忙定下心来,细想这刘焉到底是哪般?张鲁表明反叛刘焉,其实还是受刘焉控制,那么对于刘焉有什么好处呢?张鲁反叛,占据巴西,屯兵德阳,各路人马聚兵德阳,聚兵德阳。张松将所有能了解到的统统串出来,突然张松惊声尖叫一声:“呀,一网打尽。州牧是要将所有反叛的人一网打尽,张公祺乃是诱饵。”张松不多时就想通了刘焉的计划,刘焉一定是看到蜀中那么多人不服他,故意让张鲁反叛,然后又叫张任发兵德阳,那么就像现在一样,所有蜀中的兵马几乎都往德阳而去,这样只要刘焉就能在德阳一举歼灭所有反对他的人,好大的胃口好大的手笔,一战而毕全功。张松对于刘焉这个计谋十分的钦佩,激动的不由喊出来。
张松能想的明白刘焉的计划,但是吴懿之前却是一头雾水,只是知道张鲁不是真的反叛,如今张松大喊,吴懿也是大惊,与张松一样,吴懿暗道,好大的胃口啊。张松再一次问道:“子远可曾将此事告知汉中太守?”吴懿笑了笑:“不曾。”吴懿有吴懿的想法,在他决定投靠谁之前,他不会乱动,免得引起未来主公的猜疑,现在吴懿并没有决定去汉中,所以不会对陈林有任何表示。
吴懿说完不曾两个字,张松心中便明了,吴懿乃是沉稳的人,不会给自己留祸根的。又说道:“子远,既然对汉中心有向往,为何又吃吃不定,可是担心出不了这成都城?”吴懿猛一转身,望着张松,张松说得太对了,他现在最大的问题估计就是这个。张松见吴懿反应,知道自己猜对了,呵呵笑道:“子远可愿带上某一齐走?”
吴懿大惊,万万料不到张松会这么说,指着张松:“汝,这……”突然家仆在外低声的敲门,说道:“老爷,府外有自称老爷家人,叫元雄的先生求见。”吴懿今日受到的惊吓够多了,这回再次一惊:“元雄?族弟。”来人就是奉命偷偷潜来的吴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