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嗯,如今南乡有近六万的暴民,几乎占了丹水四县人口的一半,这般吧,如今就让元化在此扎营立寨,多;立旗帜,每日呐喊,以作大军声势,这样东岸的暴民以为我军有大部在此,绝不敢过河,袁公路若是真如我等所想的那般要取樊城,就必会派一军自北而南将暴民往樊城驱赶。只要大股暴民被袁公路赶向南部,过了这一段渡口,则无事,相信元化两千大军足矣。那某亲率狼骑去南乡,最好南乡现在还没有被攻破。”陈林说着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南乡兵都没有,最多不过是一千几百县兵,怎么能挡得住数万的暴民,就像陈林在丹水县城下看到的那样。丹水县城下现在都还有无数的尸体呢,那肯定是当初攻城的时候拿命填出来的,五六万暴民,现在暴民手上还有不少武器,砸都砸坏区区一千县兵了。
此时南乡正如陈林预料的那样,已经岌岌可危了,城下足有八万的暴民,不要命的往城上冲来。南乡的县令都做了十几年南乡的县令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这个奇迹了既有县令的骄傲也有县令的无奈。骄傲的是没有任何人十几年下来都在一个地方任官的,尤其是南阳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太守了。无奈的是无论县令通过怎么样的手段,就是没有办法让他的官再上一级,送礼招人,什么都干了,就是没用。县令在南乡十几年时间,贪也贪了不少,功绩的话认真算算也有不少,一个外地来的县令,硬是因为十几年的时间而成为了南乡最大的家族之一。等袁术上任的时候,县令反而不舍得离开南乡了,给他高官他都不愿意了。正当县令想好好当他的土皇帝的时候,丹水绝提了,暴民四起。城外不断送回来的消息让县令与一干本县的士族惊心肉跳,十几万啊,丹水西岸就有近十万。县令也算是老滑头,纷纷见其他城被攻破,县令一咬牙,强令城内的士族纷纷捐粮,分给城内的数千百姓,这些人不能反,城外反就算了,要是城内再反,那南乡的命运只能跟其他县城一样。
这时候南乡城头上什么县兵啊,士族护院啊等等乱七八糟的加起来,也才三千左右。蚂蚁一样的暴民让这位县令想到了多年前的黄巾贼,那时候也是这种场面,要不是南乡县偏远,凭着当年张凡张曼成反贼的大军,南乡肯定也被攻破。县令唉的叹了一声,连续几个时辰的攻城,守军就去了一千五百有余,城下暴民至少留下了两万的尸体,可是这又怎么样,还有六万呢人家,自己可没有。要不是暴民现在才来,让县令有足够的时间为守城做了许多工作,这会说不定都破城了,太可怕了。
县令不是没有想过逃走,可是十几年来,整个家族的家业都在南乡了,舍不得啊。就算跑,往哪里跑啊,宛城绝对是放弃自己了,要是有援军早来了,不会有的,跑到汉中倒是不错的主意,可是当得知冠军县聚暴民数万的时候,县令就不敢出城了,要去汉中必须要过冠军县的啊,逃回宛城更是不可能了。最重要的是只要县令逃出南乡,那他就不再是南乡的县令了,县兵可不会再帮他,这一千县兵可都是本地人家,谁愿意跟他跑。没有了县兵保护,但是家产就有几十车,怎么拿走啊。最后县令留了下来,这一留,顿时成了县里的英雄,无数被他压迫过的人都不再恨他,反而称赞他,县令好无奈。
“将城内所有搬得动的木头统统运来上。”眼见天色已晚,趁着暴民休息这段时间,县令忙大喊指挥民夫拆房子,几乎把县府都拆了,当然还有还几个大士族的府邸,谁敢动啊。这时候往日尔虞我诈的士族们反倒齐心了,除了逃跑的,剩下的听说丹水县等里面的士族官吏可是无一存活啊。听到这样骇人的消息,士族纷纷又是出人又是出粮的,城内的百姓头一次能像这样子吃饱,还剩有,还有肉吃,虽然辛苦了点。不少百姓都暗中希望这样的暴民来多点,这样以后就可以经常吃肉了,还是免费的。
县令一看,城外一里远那无边无际的暴民,心乱如麻,再一次下令:“将城内所有青壮都拉上城头,分发武器,本官说的是所有,就连那些豪富里面的家奴也要来,不要抓士族本家子弟就是了。”一万多人的县城,能凑出三千男性青壮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再抓,城内的就要死绝了。可是县令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保命啊现在,什么家产啊官位啊,现在统统都不重要了,县令心中那个后悔啊,没有早早落下家产跑了。要是人都死了,留那么多财产又有什么用不是。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大亮,南乡城外。
“呜——呜——”
县令吓了一跳,他听到了这样一种与众不同的号角声,顿时心惊不已,什么情况啊,这是胡人用的牛角号,不是大汉用的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