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说过元服就意味着要为父亲分忧,为家族效力吧。”天文十三年,四月,丰后府内馆外的海堤上,只有十二岁但已经刚刚被紧急元服,并且由大友晴英改名为大内义长的八郎对着站在一旁的同母兄长,大友义镇(也就是大友宗麟)说道。
“嗯。是的,元服之后,就要成为家中的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父亲大人分忧,为家族效力,力争早日初阵,建立功勋,让家臣们信服。”大友义镇回答道。
此时的大友义镇神情就像一个正在关爱自己弟弟的兄长一样,显得相当慈祥。但是谁又会想到,若干年后,当大内义长继承了大内家后,这位慈祥的兄长趁着陶隆房杀害大内义隆拥立大内义长作傀儡之机,直接派兵攻占了筑前。而在陶隆房被毛利元就奇袭而亡,兵锋直指孤立无援的大内义长时,大友义镇却无视了大内义长的求援,选择了在一旁冷眼旁观,眼睁睁地看着大内义长因为家臣的不断向毛利家投降而自杀而死。
“嗯,你今天怎么了?”终于察觉到了大内义长的迷茫,大友义镇连忙问道。
“那么现在父亲大人即使把我送到海的对岸也是应该的?”大内义长低头说道。对于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现在又面临与父亲兄长等众多亲人离别的少年来说,这样的安排的确有点残酷了。
可惜,对于此时的大友义镇来说,这些东西已经逐渐显得多余了。在他那逐渐显得更加粗暴无理。肆意妄为。心性放纵。不听人劝的外表下,实际上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实一面。他也有着他的雄心壮志。
对于大内义长的迷茫,大友义镇也只是淡淡地说道:“那里是母亲的曾经的家,也是你的家,你在舅舅那里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继承者。况且本家正面临着肥前那只雄鹰的威胁,你现在已经是关乎到本家能否全力对付罗氏家的人物了。”
要是大友义鉴在此的话,定然会惊讶于大友义镇此时的这一番话。这一番话,已经超出了大友义镇只有十四岁的年纪应该说的话的范畴了。他的一句话。洞悉了此次大内义长成为大内家犹子的关键。
在大友义镇说出这一番话后,大内义长仍然显得有点迷茫,于是接着问道:“可是,可是为何菊池叔父却一直和父亲大人作对呢?他不是应该支持本家吗?”
对于这个问题,大友义镇哑口无言。他大概会想到,八郎走上了与叔父相同的路,入嗣到了别家。但他们为什么会重复相同的故事呢?菊池叔父是对的吗?可他又是为了什么背叛了亲人,背叛了家族?
就这样,带着不同迷惘的两兄弟,终于要分离了。天文十三年四月。大友义镇目送弟弟大内义长登上了去往大内家周防的船。可能大友义镇此时的心中,已经认定。将会在很久之后才会再一次见到大内义长了。但是,这个再次相聚的时间实际上却是非常的短暂,短暂得只有一年。只是一年后,当这两兄弟再次相聚时,大友义镇的处境却已经逐渐陷入了困境。
大内义隆决心收大友晴英为犹子一事,政良早就在数月前通过寄居在大内家的客将端木清正就已经知道了。他还知道,大内家重臣内藤兴盛等人在这一件事情上出了很大的力气。
“看来历史的总体进程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作太多的改变啊。”政良不禁想到。政良之所以发出这样的感概,那是因为就在不久前,他还收到了来自安艺的快报,即便是政良对他们的家臣配置做了改动,毛利元就两父子还是安然返回了安艺。
无论大内家收大内义长为犹子,还是毛利元就两父子从出云逃得一命,这些历史事件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历史还在继续按照起轨迹在行进。
“毛利元就这个家伙很真是命硬啊!”得到消息后的政良不禁感叹道。
当然,这段时间里,除了收到大内家将收大友晴英为犹子以及毛利元就两父子没死,这两个对于罗氏家来说不是太好的消息外,还有一些值得高兴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