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都被您猜到了。”晓精双眸放光,对熙宝佩服有加,“今早史吏大人拿出陛下派遣过来的手谕,当众念出。陛下一起处罚了他们,一些边角的党羽更是被革了职,真是大快人心。”
晓精说得激动处也不忘夸赞出主意的人,“娘娘,你太厉害了,你要是个男儿,哪还有那些老家伙的事?”
人心就是这样的,宁可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至于对付两人的方法,熙宝早就和拓跋珪商议过了,两人一起削。以免权利不均,朝廷动荡。
“素妃那最近有状况吗?”自从拓跋凯死了之后,素容就成了熙宝必除之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紧紧盯着。每每念出她的名字,熙宝的眼中都闪过恨意。
“没有。”晓精摇了摇头,“太尉大人出了事,她愣是一动也未动,连德素宫都没出过。”
“好耐心是她的优点。”熙宝重新握起笔,也让自己沉住气。
“娘娘,你又写信给陛下了?”
“是埃”熙宝神色肃穆,“陛下快攻打长安了,攻打北苻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一定要赶过去。”
“娘娘,你又要去前线?”
熙宝微顿,眼底闪过浓郁的哀伤,“原本我留在宫闱里是为了我的两个孩子,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我也没必要非守着空园子。”
“但你现在已经是皇贵妃了,莫说后宫,就连朝堂之上都要避你三分。你现在一走,盛乐就空了,那不成了素妃的天下。”一想到那女人表面温柔内里阴毒,就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她,放任她在这里胡来,晓精心里没底。
“对我来说陛下在哪,天下就在哪。”熙宝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放下,轻轻吹了吹又摆在了一旁,面色清冷,“至于素妃一干人等,要想翻天也得围着陛下转。不管他们运量了什么大戏,都要等到陛下回来唱。”
晓精一听甚觉有理。她抬头看向窗外,一朵芬芳的花儿开得正艳,压过其他的花朵傲然挺立。然而一只鸟儿落在了上面,利爪轻轻一勾便毁了整个花盘。
两个月后,熙宝如约来到拓跋珪身边。
此时涪陵已经被打了下来,城中一片狼藉,大军也在整顿之中。
偶尔得闲,拓跋珪带着熙宝来到一片山丘旷野,一眼望去辽阔无边。风从天地一线的地方吹来,野草如浪,一波波的涌动着。而风的尽头,大概就是长安的方向。
“前面就是长安了。”拓跋珪一身戎装挺拔凌厉,目视着前方轻声感叹。
长安,在书里出现得最多了一个城池,当年汉帝刘邦设长安县,后作长安城,意为长治久安。无论哪朝哪代,它都是一座极具影响力的城池,是众多权利、文化汇聚的地方。
多少人在那座城池里功成名就,又在那里凋零死去。多少故事在那里开始,又有多少传奇落幕在那里。它是这片土地上最光明的,也是最黑暗的地方。有许多不断新生的种子在那里生长,也有无数的尸体在那里腐肉,是拥有也是剥夺。
过去的还在放光,现在的你争我抢,而未来它依然辉煌……
熙宝依偎在拓跋珪的肩头,看着养育她十多年的地方,眼神迷离,“长安……好像离得很近,又好像离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