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宝转而看他,对他锋利如刃的眼神很是满意,“你父皇身子越来越弱,朝中的毒瘤也该清一清了,省得惹你父皇忧心。”
拓跋嗣随即双手交叠,“儿臣愿为母后分忧。”
熙宝点了点头,问,“我之前就提醒你注意绍儿的动向,他现在可安稳?”
母后交代下的,事无巨细他都会一一招办,“清河王近来没什么动作,但是他私下低还是和理国大臣交往密切。”
“我就知道那个理国大臣会缠着绍儿不放。”熙宝有些忧心,理国大臣老奸巨猾,拓跋绍只有被利用的份,哪能掌控得了他?
然而拓跋绍的亲生母亲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熙宝抿了抿唇,“他的一些党羽削得怎么样了?”
“都削得差不多了,一品大臣中唯剩一人,太尉葛大人。”
太尉葛大人!
在朝廷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和那理国大臣同为一丘之貉,手段狡诈。弹劾皇后的奏疏中,恐怕有一半都出自他之手。
熙宝支了支额头,眉宇微敛,“葛太尉是清妃的父亲,这次她女儿死在我的手里,可有什么举动?”
“今日早朝在大殿上倒是哭得潸然泪下,还为女儿喊冤。母后到底没走司法途径,难免落人口舌。不过无碍,刑部伏大人手有证务,会很快结了此案。”今日朝廷中估计会为清妃之死吵得不可开交,好容易抓住皇后的把柄,就算不为女儿也不可能轻易放手。然而拓跋嗣只是轻巧的一句带过,并不想让母后忧心。但她就算坐在丹微宫内足不出户,也能预算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如此熙宝又想到了另一个人,突然低唤,“晓精。”
“娘娘。”晓精上前。
“葛夫人今早是不是该给她女儿收尸了?她有没有说什么?”
“一早就领走了,什么也没说,就是到姚妃那里哭诉了一番。”晓精如实回答着。
熙宝眉头一挑,轻哼,“她女儿把姚妃的双足都打断了,难不成还指望姚妃给她女儿报仇吗?”
晓精也深以为是,不屑道,“姚妃断足的时候也没来探望过,现在女儿死了,才想起后宫里还有这么个亲戚。别说清妃对姚妃下过狠手,就算没下过手,以姚妃现在的身份和性情,也不能做什么。不过……”
说道此处,晓精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住了。
熙宝侧首,“不过什么?”
“不过自断足后,陛下倒是经常去看望她,特别是娘娘与陛下闹脾气后,还在那边留宿了两次。”
也许是被宠溺多年的原因,熙宝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姚妃断了足去探望几次又有何妨。况且之前还为此跟拓跋珪争吵过,本就是熙宝示意拓跋珪去看望她的。
不知为何,即便是和拓跋珪吵翻了天,她对拓跋珪感情还是非常笃定的。
拓跋嗣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不好评断母后与父皇的事。只是想着晓精连父皇近日留宿在谁处几次,这等细小的事都牢牢记下,可知后宫的争斗一点也不比朝堂来得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