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拿到后世也是个很模糊的命题,换到如今这人命如草芥的年代,那就是一句空话,远没一个窝窝头一碗小米饭来的实在。对此已经年近四十的王二疤,觉得眼前这位大当家还是有些想当然了。
不过想到对方如今的岁数,会有这样天真的想法也很正常。年轻人,谁没点理想主义呢?
不知道被人看成爱做梦少年的许斌,望着一脸平静的王二疤继续道:“那你就没想过,将来有天能娶个媳妇,生几个小孩,种几亩地,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曰子呢?难道你就真的甘心,一辈子躲在这山里,当着山外老百姓跟官军都痛恨的土匪吗?
刚才你也说过,打从上山已经干了二十多年土匪,你觉得以你的年纪还能当多少年的土匪。等你老了打不动跑不动时,你又该何去何从?”
一个个现实而又残酷的问题抛出来,王二疤终于显得有些激愤的道:“你以为我想当土匪啊?我也想娶个老婆生几个娃,可是这世道根本让人活不下去。我上山前家里本来有几亩地,可都被那帮天杀的地主跟官府给强取豪夺,我一个小老百姓能怎么办?
当土匪是丢人,但至少能活下去,至于老了之后怎么办,那是以后的事情我想那么多做什么。指不定那天我就跟其它的土匪一样,死在这大山之中,到时也干净一了白了,啥也不用艹心了。不是也有这种可能吗?
况且大当家的自己不也是在土匪窝子长大,这种事情你难道不清楚,又何必用这话来激我老王呢?”
越说越激动的王二疤,压抑不住心中的怨气,也小小的讽刺了许斌一下。跟自己这个从匪多年的老土匪相比,许斌这个黑风寨的前少当家也好不到那去。毕竟,许斌就是在土匪窝里从小长到大,他确实没什么资格老是在他面前这样说土匪的不是。
许斌对于情绪终于变得激动,还讽刺了他一把的王三疤并没生气,相反还笑了笑道:“不错,看来你王二疤还是想讨媳妇生娃嘛!我还以为你真的甘愿当一辈子土匪呢?
只要你想将上过上好曰子,那跟着我就不怕没机会。另外你说的也对,我确实是在土匪窝长大到现在,因此我才更加明白当土匪不是个好出路。
凭什么山下那些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可以每天大鱼大肉花天酒天,我们就要躲在这山里啃窝头喝稀饭?难道真的是他们命比我们好,我看不见得吧?
关键是我们要敢去想,敢去拼,敢去抢,这不是我们当土匪一直遵行的法则吗?可为什么抢来抢去,直到现在我们还是过着如此清贫的生活呢?
我觉得那都是我们以前的想法太单纯,总觉得能吃顿饱饭就是过上好曰子。从来没想过,如果我们努力些,说不定就能下山住进城里的大房子,也能讨个媳妇传宗接代。走到大街上,再也不用担心别人的白眼跟指指点点。
我今晚把你叫出来,就是想问你,肯不肯跟着我去追求这样的生活?肯不肯将那些害得我们躲进山里当土匪的无良政斧给推翻呢?”
听着许斌亢奋的讲述,王三疤承认确实很有吸引力,可想到山外官军的强大,又低下头很老实的摇头道:“造反的事情我干不来!”
造反!
这两个字就是王二疤对刚才那番话做出的定义,许斌笑着道:“王二疤,你告诉我,现在山下当家做主的是谁?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觉得他比我们更高人一等呢?我们又造的是那门子的反?”
让许斌这样一问,王二疤也觉得有些糊涂了。如今已经是明煮时期,不在是龙华帝国统治的年代,就连山下的县长也是三天两头的更换。他们之所以能够当上县长,也确实不是什么国家政斧正式认命,很多都是花钱靠关系买到县长的位子。说白了,这造反两字还真用的不对。
看着吱吱呜呜回答不上来的王二疤,许斌也没过份强迫对方,直接道:“我可以告诉你,等这次将我父亲下葬之后,黑风寨也将全部归于我的统领之下。未来的黑风寨不会再打家劫舍,而且我也不会让黑风寨的头上再顶着土匪山寨的骂名。
我将重新组建并且训练,一支真正属于我许斌指挥的许家军,实行跟山下官军更严格更残酷的军事化训练。只要我们有枪有人有实力,凭什么不能赶跑山下那些贪官污吏呢?他们能够这样逍遥的坐在太师椅上随意欺压我们,不就是仗着枪杆子比我们多比我们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