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想在这个乱世中,享受道足够的生活水准,也要有权势和财力来保证啊。。”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有些严肃对我道。
“不然老娘何苦可怜巴巴的到处撒人来找你。。躲在岛上折腾我那些亲戚不是更好么”
“更别说你在北地折腾出来的那些事情,不要想着轻易置身事外了。。”
我忽然有些惭愧,枉为男子汉,在某些事情上的觉悟,居然还不如一个妹子啊。
“我会加快进度的,先把想到的要点列出来再说,不过你得帮助我。。”
“光靠我那只,可不够。。”
我的眼角余光,突然撇到树后探头探脑的人影高声道,
“出来吧,。。”
那是抱着那具手弩和装满短矢皮套的抱头蹲。
拿到新玩具,我还真忘了这东西了,因为景教神堂里射光了短矢,弦线也有些过度使用,变得松弛,所以暂时没什么用处了,显然籍着陈夫人的关系,不知什么时候,又给修理调试,补充了一些。。
“既然来了,就露一手吧。。”
我笑着对她道
“嗯。。”
她有些示威意味的昂着头,站在我身边抬手对着靶子,有板有眼的拉发扣弦,咻咻有声的,钉了好几只上去,看起来比起我的火铳,更有准头。
然后就像叼回老鼠的猫咪一样,有些期待的抬头看着我,我当然不吝啬摸头和鼓励作为奖赏。好吧,经过这一路的遭遇,我家萝莉也有些许战斗力了,虽然还只是十位数左右,但也不能小觊了。
“这东西不错。。”
宇文萝萝也是眼睛一亮,凑了过来盯着抱头蹲,忍不住想把东西往身后藏。
“看来作为手工宅,也不是一无是处吧。。”
“如果再淬上煤焦油或者马尿,或许更好。。”
她继续道。
“那都是事后的附带伤害,需要时间来发作。。”
我摇摇头
“我们需要的是一种见效更快的猛毒。。”
“比如蛇毒?,岭南最不缺少的就这东西。。”
“生物毒素所谓活性难以持久啊。。”
“那就用见血封喉的箭毒木最好,既有凝血麻痹作用,又可以要命。。”
“箭毒木的强度怕不够,没法破甲和防护啊,”
“这有什么关系,难道对方一天到晚,都用铁罐子吧自己包起来么。。”
“只要露在外面的手脚头颈脸面什么的,破皮一点就够了。。”
“这倒是.”
好吧,怎么又歪题了,我摇摇头。
“话说回来,陈夫人哪里,你收获不浅吧。。”
“还好,这位夫人虽然姓陈,打理的却是宁氏的营生。。”
“宁氏?。。”
“管桂道的扈州宁氏,可不是什么普通豪族。。”
“虽然和南海八叶什么的,不是一个层面。。”
“却是当地最悠久的土族大姓之一,经营涉猎甚广,”
“最早因为一个远房族亲,嫁给了梁公,而在乾元年间就搭上梁氏的关系,被纳入南海都督府的开拓大业中,至今在安南都护府境内,颇具影响的”
“更兼她夫君在岭南朝廷颇得信用,添为东南招讨路总管,自然也把生意拓展到东南诸道,不然你以为那些人,为毛专挑她下手。。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所以?。。”
“所以我用本家的生意,从她那里换了好几项销售代理权和合作项目,兼带认我作个侄女晚辈吧。。算是两全其便”
“不要避重就轻啊,最后一项才是关键吧。。”
我忍不住吐糟
“借助宁氏在广州宗藩院的影响,可以省却不少麻烦把。。”
“有那么一点点好处啦。。”
说到这里,她捏起小拳头,显然又忍不住开始卖荫了。
虽然车队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到了第二天,跌宕起伏的连绵大山终于消失了,
随着群山环抱的红土盆地中的浈昌县,或曰南雄城,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我们算是正式进入后世广东韶关市,现今南朝治下的韶州地界了。
仅仅是隔了一座山脉,这里就好似换了人间一般,安逸宁静的田园牧歌,满丘遍野的茶园和稻田,见缝插针的果林蕉从,星星点点竹木环绕中的村落屋舍,映衬在红土地貌的大背景下,很有一番南国风情。
只是,
南雄城外另一端的平地中,仿若一大片污渍般,常年存在的南投难民营地,算是唯一不和谐的存在,每年都有大量试图进入岭南的人流,被阻滞在这里,更有大量试图绕过南雄城扼守的关要,而攀山越岭度关,最终迷失在群山之中,变成野兽吃剩下的累累尸骨。
相比那些缓慢的排成长龙,举着凭信接受搜检的人流,有总管府的骑从护卫给我们开道,我们自然获得比别人更快更有限的特权,几乎毫无阻滞的就穿城而过。
只是在过关的时候,城外那些一拥而上,各种变着法子卖身告求的难民,让人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看着一张张失望,有重归麻木的面孔,这一次骚动,大概又会有数十人被踩死踩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