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不仅仅是呼玛尔之战,就是前不久的木兰演武,贝勒爷您的那一番火器步战之法,不论是壕沟藏兵,还是枪兵卧坑,都是如有神助一般呢!就连大清第一巴图鲁的马军不也是吃了大亏了?噶达浑,你说呢?”明安达礼闻听玄烨在表扬自己主导的呼玛尔之战,急忙“报之以李”,点出备受皇上认可的木兰演武一事来,并且拉上兵部尚书噶达浑以壮声势。而且鳌拜今天没来,正好拿来当做垫背!
“明堂所言甚是!贝勒爷高论更是不虚!奴才的兵部这几日正在抓紧仿造罗刹降兵所用之火绳枪,并在汤大人和火器营的协助下加以改进完备,只不过效用如何,的确尚需勘验!”噶达浑倒是比明安达礼更能领会玄烨的意图,点出了新造火器尚需磨合完善这一重点。
弘毅心中大喜,满意的看着这一蒙一满两位懂兵之人。的确只是“满意”,而不是“感动”。此时弘毅最要“感动”的,恐怕要是远在北地、下一步就要大用的沙尔虎达、巴海两父子章京了!是人家草创了散兵坑和战壕的17世纪最初版本!当然,弘毅更满意自己亲自挑选加以拉拢、现如今对火器之利深有体会的明安达礼和噶达浑,这前后两位兵部尚书!
“好,玄烨所言可以试行之。”福临回想起那两天在木兰围场的亲眼所见,情不自禁对自己儿子有一种莫名的信赖,也不用征求他人意见了,直接做了定论。
“谢皇阿玛!如若说到时下我大清火器,的确还要善用这前明及西来火器之利,不仅仅在于红衣大炮与火枪,还在于药引、枪子、炮子之犀利堪用。这些,儿臣也是在木兰演武之后才有所领悟的。既然如此,何不各行专长的同时再兼而有之?火器营及兵、工二部所辖火器造办之处,对汉臣西人稍加拔擢,汉军绿营之内,对骁勇满人多加重用的同时,对那些堪用的汉臣西人委以重任,却在满臣管带之下。如此一来,相互提领,假以时日,八旗绿营的骑射与火器都是不可小觑的了!”
“嗯……”福临沉思不语:事情可以办,但用什么人办事情,有时比事情本身更紧要!
“再者说,军务虽以八旗为主,但也算皇家之公差了。各遂其愿、一体重用之策,可在军务之上先行验看其成效如何。”弘毅志在必得,打定主意务必推行自己这一决定。
“诸位爱卿,你们以为呢?汤老玛法?”福临看起来有些拿不准的样子,先集思广益。
“臣以为皇二子所言甚是,如此一来,那些西来教士必定欢欣鼓舞、交口称赞我大清皇帝的圣明!也必然倾其所有,将自己的所学所精一样一样奉献给皇上!”汤若望兴高采烈,站起来立即表态。
“嗯,朕知道了。汤玛法请坐。”福临心中有了一点底气。
趁着皇帝不注意,汤若望不忘向对面的小玄烨投来感激的目光——这位天主的使者、伟大的圣徒,你真是为圣教的东传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弘毅向汤若望微微点头算作回应,而后及时回身,往下面的人群中逐一“看”过去——
噶达浑、图海、觉罗巴哈纳、明安达礼……
这几位都是近期与小贝勒爷有过亲密接触的,都知道这小家伙的厉害和神通。一番挤眉弄眼之后,图海率先出班:
“奴才无异议!”
“觉罗巴哈纳,你以为呢?”福临主动询问。
“回皇上的话,皇二子所言,奴才以为……有理。不过,拔擢汉人一定要慎之又慎,不可仓促。”觉罗巴哈纳当日审讯孙狗子的时候,就领教过小玄烨的厉害与果断,皇帝亲口询问之下,只好勉强同意,但还是有些顽固地坚持自己的初衷。
“巴哈纳大人所虑甚是,儿臣也以为无论拔擢何人,都是应该量才适用、人尽其才的!”弘毅急忙圆场,而且做了个小小的微调。
“嗯,好!选人用人务必谨慎!你们几位还有什么要说?”福临心中基本定论了,形式上需要再走一下程序。
“奴才无异议!”余下的几位满臣见老顽固觉罗巴哈纳都“被同意”了,也只好勉为其难的表示同意。
“好,照此办理!火器营和工兵二部,可多多充实有此专长的汉臣与西来教士。与此相关的部院,都要从旁协助。”福临及时运用主持人唱票的“优先权”,果断宣布此议题通过!
“臣等(奴才)遵旨!”众人领旨叩拜。
一位“了不起”的、充满着“无论满汉”的民族平等精神的青年学士折库讷所提出的颇具争议的“一体任用”议题,在更加“不得了”的“小小和事佬”玄烨的撮合下,还在一心慕汉的皇帝福临高超的“会议主持技法”配合下,勉勉强强通过了讨论。
[1] 语濂径,应为清初昆山县附近地名,弘毅未能考出,各位书友可以提示一二,谢谢!(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