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自忖在白翎的手中接二连三败下了阵,心中已是愤愤难平。万难料到一只“天地间隙”里的鸭子,竟有如此神力?难不成今日就要应了劫数?在这只鸭子手里身死魂飞?
一想到当初为跟随小喋进入这缥缈森林,兀自没有得到执掌天地大权的九天圣帝许可,他愤然之下便与九天圣帝撕破脸皮,说什么不信有“身死魂消”的劫难,什么“功参造化”,尽是些危言耸听,欺骗人的鬼话?
夜君身为“九天之使”,身份与九天圣帝可说不分轩轾,只要他不为祸作乱,九天圣帝亦是拿他没法,只能任他自随天命,进入这天地间隙里受劫。
夜君的性格本就狂傲自大,行止又是极为粗鄙之人,自然难以将九天圣帝的句句良善之言放在眼里。事到如今,他这个“九天之使”终于惨败在“缥缈森林”里一只毫不起眼的鸭子手下,猛然醒悟,似乎却已为时已晚?
眼见自己在白翎手下竟是没有半点还手余地?白翎想要杀他,简直就是举手投足间的事。
眼见白翎正摇摆着他那硕大无比的圆鼓鼓身躯向自己缓缓走近,眼神冷冽,没留半点情面,心中诚惶诚恐,想要哀告讨饶,又怕失了面子,脑中一片混乱,胸臆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涩,无穷不是滋味。
面对白翎这时候步步的紧逼压进,夜君蜷缩着身子不住的往后倒退,心中直想: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却又有苦难言,乞怜讨饶的话语终究碍着面子难以吐露得出,渐渐的,倒退的身体就要临近高崖边缘那条万丈深渊……
其实白翎也并非赶尽杀绝之人,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样对待夜君是否过分了些?
毕竟自己和他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仅仅是因为这厮竟在小喋昏迷的时候心存非分之念,也就对他做出的那等行径略施惩戒罢了!
忽而想起了小喋,白翎也就有些神不守舍,心念忽动:难道,难道我真的是爱上了她,因此对夜君的小小惩戒竟是过火到了要想取他性命的地步?
忽而又想到自己的不幸遭遇,心中便是颇不宁定。不行,我早已在“三生之石”上与那个薄幸之极的悦女互相刻下了名字,悦女负我,我的一生凄然便即早已注定,这是天数,我的一生再也没有了情缘,如果我违背天数,再和并不知情的小喋相爱,那我们之间一人,定遭万年情劫,最终这一段情缘,终归沦入万劫不复之地!
眼看着身形已落得无比狼狈的夜君就要被自己逼下万丈山崖,白翎忽而半途止步,冰冷肃杀的神色一时转为冷漠,右翼翅膀挥动,闪出两道光束,一前一后的落在地下,变成了夜君那刚才被他缴获的两件灵宝:紫青黝黑的魔法权杖,与一面紫金色的魔法盾牌。开口说道:“缥缈森林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不想杀你,你走吧!”
斗然听见白翎一句冰冷淡漠的话,夜君狼狈之余,心中暗自愠怒,只想到:我夜君今日被你这只扁毛丑陋的畜生给打败,已是生平受到的最大的侮辱!如果再被你这只畜生随意饶了性命,我至尊神界堂堂的九天之使自今而后何以面目见人!
眼中闪出一道精芒,抬头望着白翎,心中只想:哼!此仇不报,我夜君就算是死,也不会甘心!
假意面露诚服的对白翎道:“今日一战,是我夜君有眼无珠,以致败得心服口服,但我临走时候,只求你,你能让我见上小喋一面?”
“你知道,我绝不可能答应你!”
白翎忽而打断了夜君的话,冷冷的道。
夜君心下一突,只道:“见不到小喋,即便我走,也不会心安理得!”
白翎忽然的道:“你还不走!”
夜君道:“我……至少你让我当面向小喋去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