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镜里那一个东松王子提笔开始绘画,他身后那一幅图画里的楚砚突然的眨了下眼睛。王子当时并不自知,可是神镜外面,一直怔怔的看着神镜里一举一动的楚砚,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图画里那一个自己究竟是妖精,还是一件活物?”楚砚暗暗寻思。
王子凝神描摹,运笔如神,顷刻间已经在书几上的那一张画纸上勾勒出了一个女子初具形状的线条,临近看来,已经与图画里的楚砚形貌相似。
顿了一顿,王子继续绘画,神镜外的楚砚也就仔细瞧着。楚砚的目光不仅眨也不眨注视着王子手中的动作,而且时不时看了一眼图画中的那一个自己。她只见图画中的那一个她一直眨着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王子绘画,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动也不动站在了王子身后,观看他运笔绘画一样。
楚砚身在神镜之外倒不觉得,神镜里的时间却是过得好快,三日时间转瞬便即过去,王子手中那一幅水墨图画眼看也要完成,天空上突然一道灰光闪过,三天前来过一次翠微亭的那个灰袍人影又落身到了亭子外,拱手一礼道:“至尊,黑暗大人要的那副‘乾坤砚女图’,今日是否该送往黑暗圣殿了?”
王子并没有停下手里动作,应付那灰袍人影却也没有拖泥带水,随口道:“黑暗大人既然如此心急,你便先带我送去吧。”他手里动作未停,斜眼示意图画就在小亭柱子上,让那灰袍人自己去取。
灰袍人会意进了小亭。伸手就要取下那副图画。王子突然叫道:“等等!”
灰袍人当即一怔。王子转身制止道:“还是由我亲自送去。”灰袍人当即退却让步。
王子挺身来到图画前面,眉头深锁,从上到下仔细瞧了数遍那图画,心中不舍的将它取了下来,缓步行到书几之前,但见手里一副图画色彩鲜明,画中女子气质脱俗,形容绝美。而书几上那一幅图画却空有黑白颜色的线条,少了唯美灵动的神采,不由叹了口长气,心道:千年神墨,七年寒暑之功啊,区区低劣水墨如何能及得上。摇了摇头,把手中图画卷成一轴,转身行出小亭,与那灰袍人一同化作两道流光飞天而去……
神镜外的楚砚没能看见王子将图画送到黑暗圣殿的过程,却看到了王子送完图画后神情黯然的来到了一座雪山顶上。天空昏暗。千里飘雪,万里冰封。条条山脉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楚砚非常熟悉王子来到的那一座雪峰,正是她七岁时候拾到一粒松树种子的埋种之地,东南山巅!
唯独与她这一世所知不同的是,王子来到的这座东南山巅上,在那些高低起伏的皑皑山崖间,生长着许许多多的貌似莲叶的植本,植本无数,却没有一茎一叶的中间开出了一朵莲花?
王子神情黯然,抬头看着山崖间生长的那些雪莲莲叶,脑海中似乎想着什么事情?
楚砚站在神镜外面看得明白,王子脑海里此时所想象的那些事物,竟然又是以真实画面的形式,清清楚楚的呈现在了王子的头顶上空!
那里同样是一个漫天飞雪的世界。一个约莫**岁的小男孩脚步蹒跚,风尘困顿的走在茫茫雪地里,他一身伤痕,衣衫破烂,十足的一个快要冻死的乞儿。凛冽寒风呼呼的耳畔刮过,猛然吹起了男孩一身零碎的衣襟,他一个寒噤之下,身子猛的一缩,刚刚才踏出一步,眼前就一阵眩晕,接着仰天倒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男孩在睡梦中感觉一股甜浆被人送进了口,甜浆顺着喉咙慢慢倾流入肚,不多时,全身陡然一阵燥热,后来再也不觉冰天雪地带给他的严寒。
男孩昏迷之中胡乱伸手一抓,突然抓到了一只纤细嫩滑的小小手腕,那纤小手腕开始的时候用力挣扎,无奈没有挣脱得去,便任由男孩抓着,然后男孩又感觉到了口中被人喂进了甜浆,甜浆如同甘露,又如同蜜饴,一阵清香随着一阵吹过的风,轻轻拂过男孩鼻尖,男孩突然睁眼,眼前除了漫天飘落而下的雪花之外,一无所有。
他刚才明明闻到了一个似乎是女孩儿身上散发而来的清香,明明抓着一个好像是小女孩儿的手,这时睁开眼来的时候,眼前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茫然不解的爬起身来,目光一怔,只见距离他身子右侧,大约十丈于远的一座山崖之上,一朵十色雪莲开得正艳,寒风吹动雪莲的茎叶,使它在风中轻轻摇摆,如同一个娇艳欲滴的小女孩儿,笑靥如花的向他招着小手……
画面突转,不知经历了多少个转世。
他变成了天地间最至高无上的妖魔:黑暗大圣,手下的左臂右膀。
黑暗大圣的手下有两大至尊,一个是“东方至尊”,一个是“九劫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