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峡谷上,更是尸山血海,血流成河,战马,秦军,赵国骑射兵,纵横交错得躺在峡谷中。在峡谷的最深处,秦军的步兵密麻麻的围困这随后几名血肉模糊的赵国军人,几个彼此依靠在一起,身体摇摇晃晃,已经无力支撑下去了,他们的全身上下,每一处都透露出虚弱和疲惫,只有眼神是例外,依旧凌厉,漠然面对着密密麻麻的秦国士兵恐慌的脸。
“啊——!“一声大叫,一名赵军用剑抹向了自己的脖子,立刻鲜血如雾气般喷涌而出,在阳光下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彩虹。
有第一个,迅速就有第二第三个,几乎就在片刻之间,一阵呐喊声中,背靠着背的最后的赵国士兵在无论杀敌时,选择自刎来结束这场战斗。
就在那一刻,秦昭王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他本来是要下令活捉敌人的,但当时却忘记了开口。目定口呆得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第一次感到了极大的恐惧,甚至自己都不明白,这种恐惧到底是因为什么。
战场上宁得出奇,所有的秦军都安静的望着死去的赵国士兵们,如同石化一般。
年轻的秦王踏着尸体走战场中去,站在刚刚自刎的那名赵军面前,打量了半响也没有说一句话。
这人年岁和他不相上下,不过二十多岁,他身上穿着一身特殊的甲胄,这件甲胄是用一个细小的铁环环环相扣而组成的衣衫,光泽鲜亮遭人,又十分柔然,看上去很漂亮,即使现在有了几处破洞,沾满了血浆,但依然看上去显得十分独特而高贵。这种漂亮的甲胄,他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甲胄的样子已经让他明白了这身甲胄价格高昂,甚至比起江东出产的鱼鳞甲都要贵,因为制造一个个小铁环,然后焊接在一切,做成一件衣服,这远远比起鱼鳞甲的工艺要求高,作坊繁琐费时。
这个年轻人,就是赵国的骑射兵的统帅,从进入山谷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后退过,面对突然出现的秦军埋伏,他不仅没有退却,反而果断得让大部队撤退,自己带领着部分骑射兵继续追击秦军骑兵,凶猛的咬住秦军骑兵的高级将领不放,让自己的队伍骑兵和秦军混在一起,使得弓箭手毫无用武之地。
这支骑兵在被秦军的长戟割断的战马滚落地群时,也并没有示弱,依然表现凶悍,他的长剑比起长戟丝毫不弱,祸端的一部分位置也可也用手握住,可也作剑劈砍,也可想墙一样双手持握,比起长戟轻盈使用起来速度更快,陷入长戟阵中的赵国骑兵表现甚至比起骑马作战更加彪悍,给秦军中造成了数倍的伤亡。
对于这样的将领,本应该是他所仇恨的敌人,可在此刻,秦王发现自己对这样一名失去的敌军将领充满了惋惜和怜爱。他现在渐渐清楚了自己的刚刚忘记要作的事情,他想要救下这个年青人,让他活下去。
从打心地里,他羡慕这个人,嫉妒这个人。即使这个人作出的选择是一种自灭的作战方式,为了更多的赵国军人脱离战场而牺牲自己。这是愚蠢至极的选择,墨家曾经出现过,但墨家在这个时代里,连穷苦的受到墨者帮助的一些平民,也嘲笑墨家的愚蠢。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更名笑不出来。
在秦国,他找不到甘愿为国家而如此牺牲的人,他从未看见过。掠过那些赵人的脸庞,他发现无论是华夏人的脸还是胡人的脸,都找不一点点恐惧的痕迹。而这,让他害怕。
“他们都是值得我们敬重的勇士,传令下去,将他们厚葬,就葬在此地吧。”
所有的秦军没有任何吃惊和不解,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忙碌起来,打扫战场。
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掰开了这位年轻将领的手指,将其手中的那把剑夺下来。剑在那件华丽的盔甲上轻轻得蹭了一下,立刻发出轻翠的低吟声,杀人无数,此刻却依然没有沾血,闪着寒光,在点着奇特花纹的剑身上,他看见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这是一把江东制造的八面剑,工艺十分精湛,像这样的一把好剑,价格也十分昂贵。因为他带着漂亮的花纹。这种剑,江东人吹嘘为上等兵器,万金(铜)难求。
在剑身上,他看到了一串江东文字。“荣耀即吾命”在这五个大字的左下方写着一串细小很多的文字:“楚金陵军事学院第一届速成班毕业第三名奖”。
金陵军事学院,他知道这个学院,是专门用来培养将领的地方。对于速成班是什么,他确不知道,但这一切和江东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他神经都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因为在半夜时他就受到了一份来自函谷关的战报,江东参战的第二天,函谷就被攻破了。
如果不出意外,现在秦国和齐国已经坐在了谈判座前。但这场大战的失利,让秦王对大局有些担忧了,如果江东有意要让秦国覆灭,在背后推手,那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