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了一番历史上有名的大奸臣严嵩,朱厚熜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就将自己的一个想法告诉了吕芳。
听了他的想法,吕芳嘴张的能直接塞进去一个鸡蛋,连一直盼望着自己主子成为尧舜之君的他也不禁泛起了一个念头:这主子遭了那等难厄,真真是不晓得怎么做一个皇帝了!
看吕芳半天没有开口,朱厚熜不耐烦了:“不过让你掏点银子,你竟如此拿班作态,朕是天子,富有四海,莫非连这点银子都掏不出来么?朕要烧那些劳什子的盘子碗碟,你等一个比一个爽快;如今朕要干点正经事儿,你竟不乐意了,可见你也不是个忠臣!”
皇上既然这样说了,吕芳当然得赶紧跪下认罪:“回主子的话,莫说内库里不缺这点银子,便是没有,主子要用,奴婢想方设法也要给主子挪出来。只是……只是……”
“只是怎地?”朱厚熜说:“只是不合祖制是么?都说‘祖宗成法不可废’,太祖高皇帝、成祖文皇帝当年定下了后妃殉葬之制,缘何英宗正统皇帝要将其废止?所谓‘时移世异,变法亦宜’便是如此,连这都不晓得,你这司礼监掌印也当得够可以的了!”
平日自诩“吾有三德,曰慈,曰俭,曰不敢为天下先”的主子如今嘴里却讲出“时移世异,变法亦宜”这样的话,吕芳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犹豫了一阵子,说:“主子,奴婢倒有个主意,不若将年岁在二十五以上、未曾蒙主子临幸者尽数遣散出宫……”
“这……”朱厚熜沉吟了一下,这倒是一个好主意,留下些年轻的,以后自己也可以……但突然又想到了至今还不知道在哪个时空飘荡着的嘉靖皇帝,狠狠心说:“不拘年岁,有自愿离宫者一概照准,尤其是曾被当作鼎炉选入宫中的女子,定要妥为安置。”他叹了口气说:“朕以前听信妖道所言,干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她们,若非无颜,我还应亲身向她们赔罪认错才是。”
吕芳赶紧劝慰他:“天下没有不是的君父……”
“胡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朱厚熜厚着脸皮说:“朕以前那些荒唐事,倒有大半是你们这样给惯出来的!不晓得循正道以直言劝谏朕,这是你们这些做奴婢之过。尤其是你,朕可从来未曾将你这大伴当成奴才看待,日后朕还多有仰仗你之处,你可不能再如这般一意奉君媚上。”
看主子如此推心置腹,吕芳也大着胆子说:“既然主子这样说了,奴婢斗胆谏主子一句,为保江山永固国柞绵延,自古天子便广纳嫔妃充掖后宫以广后嗣,《周礼》曰‘天子后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女御’,我大明也有皇后、皇贵妃、贵妃、九嫔、才人、婕妤、美人、昭容、选侍、淑女等……”
“哼哼,如此说来你们倒把朕当成‘种马’了,”朱厚熜说:“朕如今已有三个世子,也立了太子定下国本,若再加上几个公主,朕早就严重违反了‘计划生育’之国策,你还要朕以广后嗣,真想把朕给一票否决了么?”
吕芳心中叫苦不迭,主子又犯病了,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什么叫“计划生育”?我大明何曾有这样的国策?还“一票否决”,从来都是主子万岁爷你想否决谁就否决谁,谁又敢把主子万岁爷你给否决了啊?!
三言两语就把吕芳给震懵了,朱厚熜很得意,说:“正人先得正己,朕已经决定先从身边的人动手,精兵简政,裁汰冗员,你手下那帮奴婢也逃不掉,留意遴选些有才干不贪钱的,好生替朕办差,其他的统统赶出去。朕决心已定,再敢多嘴,朕就罚你到御马苑去当弼马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