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厚没胆量反击,赶忙将头扭向一边,只装着没听见,继续寻思道:“公孙滑真他娘的滑得要命,一看大势不妙,‘嗷’了一嗓子就溜之大吉。二哥要反击,自己去反击吧,老子恕不奉陪了。”
于是,低下头命令车夫:“甭理他,还是逃命要紧,咱可不能跟着白白送死。”说完,又高举起长戟,一边在空中摇晃,一边大声叫喊:“二哥,郑军来势凶猛,咱就甭再打肿脸硬充胖子了,还是先避其锋芒再说吧!”
“他娘的,怎么还在举着长矛叫唤鸟‘顶住’?”他一时判断不准州吁是否能听清楚自己的话,急忙又舞动长戟叫喊:“二哥,大哥不是时常教导咱们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的形势危急,咱还是先保住了青山再说吧?赶快逃命!逃回卫国就安全了!”
州吁远远看见石厚在不停地舞动着长戟,还一个劲“呱呱”大叫,顿时在心中一阵窃喜。“哈哈,只要这货肯替老子顶上一阵子,老子就可以趁机安然脱险了。”
州吁的车夫听见了笑声,慌忙抬起头哭丧着脸说:“大将军,您就快甭笑了。眼看着郑军就要杀到跟前了,咱如果再不跑,恐怕就跑不了啦!”
车夫的提醒令州吁心头一震,他慌忙抬头一看,顿时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只见远处郑军旌旗蔽野,戈戟如林,郑军将士正凶神恶煞般地向卫军扑来。他急忙伸手拍着车夫的肩膀催促道:“你小子发什么呆?为啥还不赶快跑呢?”
车夫手举着长鞭,回过头来沮丧地说:“大将军,没有得到您的命令,小人怎么敢擅作主张呢?再说,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跑呀?”
州吁恨不得给车夫的苦瓜脸来上一耳光,大声呵斥道:“费话!这难道还要问吗?”
无缘无故地被呵斥了一顿,车夫急得快要哭了。于是带着哭腔问:“大将军,小人真不知道您是想冲锋陷阵呢?还是要夹着尾巴逃窜呢?”
“他娘的素质太差,连话都不会说!老子是大将军,怎么能逃窜呢?”州吁骂道。
“大将军,您真不怕死要冲锋陷阵?”车夫举着长鞭晃来晃去,就是不肯甩鞭。
“你他娘的真是个蠢货!”见车夫摇晃着不甩鞭,州吁气得哇哇大叫:“这还用问吗?老子既不想冲锋,也不会逃窜,而是要撤退!”说着,他一伸长矛杆,猛地一捅马屁股,叫城道:“蠢马!还不赶快撤?”
马屁股被捅,战马立即负痛一蹶蹄子,奔跑了起来。车夫一看方向跑错了,吓得慌忙拽紧缰绳,连声叫骂道:“唷!唷!你这匹蠢马,跑错了方向想找死去呀?”他边骂边紧扯着马缰,好不容易才将战车调转了方向。
州吁站在战车上,左手紧抓住横木,右手舞动着长矛,大声叫喊道:“传令官!快传达本帅的命令,全军立即向卫国境内撤退!全速撤退!”
州吁的嚎叫声震得车夫两耳发愦,他连忙回头叫喊道:“大将军,您就甭再叫唤了。您也不看一看哪里还有传令官的影子?那货他娘的早跑了!”说着,扬鞭子甩了一声响鞭,然后大声吆喝道:“驾,驾!大将军,咱已经落后了!”
卫**队犹如惊弓之鸟未触即逃,又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泄不可收拾。满山遍野,到处都是卫军丢弃的旌旗、兵器和辎重。好在这些遗弃物同时也阻挡了郑军的追击。
卫军仓皇逃窜,大大出乎了郑军的预料,结果连一点油水都没有捞到。气恼的郑军将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只管紧紧地撵着卫军的屁股,穷追不舍。
面对郑军的猛打猛追,卫军将士吓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势如破竹的郑军见卫军跑得比兔子还快,只好勇往直前,乘胜追击,直撵得卫军将士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州吁紧跟着部将逃出了郑国,终于逃回到了卫国境内。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哀声叹气道:“哎呀,他娘的这回好了,终于逃到了安全地带,躲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