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凭看见父亲瞄了自己一眼,于是赶紧将身子正了正,然后配合着笑眯眯地说:“爹,您老就给田武讲一讲当侍卫的收益吧。”说着,他又给田武使了一个眼色。
田凭没有完全理解父亲的意图,这让田书感到很遗憾,只好撸起袖子亲自上阵比划道:“孙子,谁都知道当侍卫的最大收益就是能直接跟君主接触。这不仅仅可以在君主跟前混个脸熟,更重要的是还可以让君主全面地了解自己,这对做官非常重要啊!”
田书生怕孙子不理解,接着又眉飞色舞地解释说:“老夫还是给你举个例子吧。比方说,大家都立了同等的战功。”说着,他用手一指田凭。“但是,君主了解他。他的官自然就升得快,升得高,赏赐也会更多。”接着,又用手指着田武说:“因为君主不了解你。你的官自然就升得慢,升得小,甚至还会被遗忘,赏赐也不过是蜻蜓点水。”
说到这里,田书顿时满脸放光,显得十分得意地开怀大笑起来。“哈哈,这就是人跟人之所以不同奥秘,也是人生能够占到的最大便宜。”说着,他一噘嘴“哼”了一声。“哼,世上很多人至死都不明白这个道理,真是蠢死了,还自以为清高得很。”
田武一直在潜心琢磨父亲的眼色。“老爹使眼色是啥意思?他是要俺顺从爷爷呢?还是要俺糊弄爷爷?”他抬起眼皮瞄了父亲一眼,只见父亲面带微笑正听得津津有味。“哦,难道他是想要俺先蒙混过了关再说?”他心里总感觉父亲的办法未必妥当。
听见爷爷的笑声,田武赶忙抬起头来,正好看见爷爷得意忘形的样子,于是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爷爷,您老讲的这些可都是投机取巧的歪门邪道呀!”
“呔!啥子?”田武的话好似给了田书当头一捧,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叫,顿时怒发冲冠地嚎叫道:“你小子说啥子?竟敢把老夫的葵花宝典当成了歪门邪道?”他边吼叫着边跳将起来,一步冲到了田武身旁,扬起巴掌照着孙子的屁股飞舞过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响,随即就看见田武的身子向前一冲,立即趴在了几案上。紧接着,就听见田书咆哮如雷的怒骂声。“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老夫苦口婆心地想教你一点有用的东西。可你娘的!竟然还不领情,真是奶奶的不识抬举!”
田武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趴在几案上心里连连叫苦不迭。“哎呀,俺一时口无遮拦激怒了爷爷,这回可真是闯下了大祸。”他心里顿时懊悔极了,竟然没了主意。
田凭正听得津津有味,压根就没想到会风云突变,加上田书动作极快,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看见田武被扇得趴在几案上,他才回过神来,赶紧从席位上站起身,快速向儿子身旁移动。“哎呀,一点征兆都没有,来得如此的突然,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看见孙子竟被一巴掌扇飞在了几案上,田书心里猛一“咯噔”。“哎呀,臭小子真不经打!”他心里虽然有点后悔下手太重,但表面上还得端出长辈的架势,挥舞着巴掌厉声叫骂道:“臭小子,快给老夫讲清楚!啥子叫投机取巧?啥子又是歪门邪道?”
这是田武平生第一次挨爷爷的揍,他趴在几案上吓得不知所措,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爷爷。他转动眼珠一看父亲冲到了跟前,心里总算找到了依靠。
看见孙子趴在几案上一动不动,田书气得跺着脚破口大骂:“奶奶的,装啥子熊?你懂个鸟!”他边骂边舞动巴掌吓唬道:“今天,老夫如果不将你揍扁,你就不会长一点记性。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个他娘的百无一用的书呆子!”
此时,五味杂陈一起涌上了田书的心头,在心中翻腾不止,令他感到很不是滋味。
“老夫还从未如此煞费苦心地教育过后代,没想到竟收效甚微,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沮丧地轻声叹了一口气,心中嘀咕道:“唉,怎么会这么恨铁不成钢呢?”
田凭蹿到田武身旁,赶紧站在了祖孙之间,充当起儿子的人肉盾牌。看见父亲急得直蹦脚,他连忙提醒道:“爹,您老一大把子年纪了怎么肝火还这么旺呢?骂就骂呗,犯不着跟孙子动手。万一伤了您的筋骨,作为晚辈还不落下不孝的名声?”
面对儿子的指责,田书举着的大巴掌在空中打了几圈转,搞得落下不是,不落下也不是,心里一个劲地直犯急。“哎呀,多好的一棵苗子,怎么竟死脑筋不开窍呢?如果老夫再不将他扭过来,可就真的将他毁了!”一想到这里,他心里顿时慌了神,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没等来爷爷的第二巴掌,田武忐忑地偷看了爷爷一眼,终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