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垄断这么多地方,一百万石盐自然是不够的,只用几千人加工盐自然也不够。
盐湖周围现在已有四座盐厂,李景初步打算在盐湖周围再建四座盐厂,然后每家盐厂盐工增加到两千甚至三千人。
不然的话,李景怎敢答应每年给朱由检一百万两银子?李景又不是脑子不好,自然不会自己掏腰包补贴朱由检。
当然,李景更不会用强硬的手段打击私盐,然后抬高盐价,那样等于是压榨老百姓的血汗钱。
另外打击私盐需要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而且恐怕还改变不了什么。
要打击私盐,最好的办法就是降低官盐的价格,官盐价格比私盐价格还低,谁会冒着杀头的危险鼓捣私盐,那不是有病么?
而想降低官盐的价格,首先要改变原始的生产工艺,提高生产效率,扩大生产规模,降低生产成本。
原来盐工煮盐,是用大锅煮,烧的是柴禾。
李景现在用的是锅炉,就是炼铁炼钢用的那种锅炉,烧的则是煤炭。
煤炭比木材更耐火,而且不用耗费大量的人力上山砍柴,更加省却了把木材晒干的时间。
当然运输煤炭也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但是跟木材相比,显然更加经济实惠。
另外,李景的水泥厂已经开始动工,生产出来的水泥,一部分提供给军工厂,另一部分则运往盐厂。
有水泥这样的建筑材料,李景要是不在盐湖周外修建几座大型的晒盐场,那他就白从后世跑来一回了。
实际上盐厂出盐最多的就是晒盐场,炎热的夏季,晒盐的效率要比煮盐高得多,美中不足的就是晒盐有季节限制。
李景从朱由检手中要来盐的专卖权,其实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挣钱,而是要改变明朝盐政的弊病。
拥有庞大的消费人口,国家居然没有从盐业当中得到利润,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不算别的盐场,单就盐湖这一个地方产的盐,就可以支付辽东全部的军费,但实际上,大明每年都要拖欠军饷,连军饷都敢拖欠,大明不亡真是没天理了。
只是李景现在还不是国家最高的决策者,暂时还没有能力去改变国家的政策,暂时他的影响力只在平阳府这一个地方,要想影响到别处,只能采取一些手段。
给河南这些地方官好处,就是他采取的一个小手段。
这些官员想保住他们的钱袋子,就得协助李景在河南推行盐政。实际上,官员得到的好处是从盐商手里取得的,李景并没有掏一个大子儿,另外盐价是固定的,老百姓也没有多出钱。
表面上看盐商损失了利润,实则不然,李景并不是逮谁都给盐证的,能取得盐证的盐商就那么多人,这些盐商等于是垄断了李景盐厂的销售权。
只要销量上去了,他们挣的钱不会比李景少多少。
当然李景也不会那么傻,让他们从盐厂中攫取大量的利润,卖盐也是要缴税的,税率不低不说,而且从盐场拉盐就得缴税,李景自然不会让这笔税收从手里溜走。
得了李景许诺的盐证,在座的众位官员再无迟疑,满口子答应李景,只要山西那边能容纳得下,这边的灾民要到山西,他们绝不阻拦。
见众官员同意,李景也不迟疑,当即命人火速赶回平阳府通知袁可立,让他签发二十个盐证送过来。
李景雷厉风行,这帮官员也不含糊,现场书写布告,然后盖上官印。
看这些人亲自书写布告,李景不由得挠挠头,看来还是钱的力量大,就在座这帮人恐怕还从来没有亲自书写过布告吧?
对李景来说写字可能挺费力气,但是对这些官员来说,写字就是家常便饭,只见这些人飞毫泼墨,顷刻间,一张张布告就书写出来,看的李景是大为佩服。
尤其吴巡抚那笔字,跟袁可立都有得一拼,李景一边看得是赞不绝口。
“吴大人,你这笔字写布告实在是可惜了?回头送我一副字怎么样?”李景看了一会儿笑道。
吴巡抚听了心里好笑,心道,就你这种人也能看出我写的字的好坏?恐怕是不懂装懂吧?
不过被人奉承,心里终究舒坦,笑了笑,吴巡抚道:“李大人若是看得上本官这笔字,回头本官就写一幅送于李大人。”
“多谢!多谢!就写这几句吧: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李某字济民,大人莫要忘了。”李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