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啼血!”
就在穆山面色憋得铁青,即将窒息而亡时,赵云那阳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令他心神为之一震。
恍然回过神时,穆山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死死的掐住了脖颈,差点将自己活活掐死。
“呼呼……”穆山双手扶膝,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方才所经历的一切,依旧盘绕心头,挥之不去。
司马雨尘……,阎霞……还有那个我?
我跟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穆山捂着脑袋,思绪纷乱如麻,一些不知由来的画面,像是穿过了久远的时光,依稀历历在目的萦绕脑海。
“布……谷……”杜鹃清丽哀怨的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声声,鸣叫在深心里,所有不堪的往事,所有未曾达成的愿望,在那令人揪心的遗憾之中,纤毫必现。
穆山抬头望去,只见头顶形成石头的轮廓,在那叫声中逐步崩裂。空中的张角,似是陷入了梦靥之中,脸上热泪纵横,不复之前的狰狞凶恶,似是变回了天印村中的大贤良师。
数十只杜鹃鸟,活灵活现的盘横在空中,围绕着张角,不停的啼叫,嘴角甚至啼出了丝丝的血迹,愈发哀婉凄切。
朵朵血花,不停的在张角身上显现,密密匝匝,云蒸霞蔚,似是无数的杜鹃花,在顷刻之间盛情绽放。
一丝幽绿的光芒,在通体鲜红的张角身上,极为显眼。
“黄泉珠……”穆山一眼就认出了张角心脏部位,绿芒闪耀的东西是何事物。
“回溯骨朵!”
赵云攻势未完,连暮雪觊准时机,散去头顶的二十四诸天,全力催使另一术法,当下只见一朵巨大圣洁的莲花,从无到有,急速盛放在张角身周,而后又如时空逆转,所有的花瓣纷纷往回收拢,形成一支洁白如玉的骨朵,将张角牢牢束缚住,拉曳在地。
“快,取下他胸口的黄泉珠!”
“取下黄泉珠……”穆山闻言,心神微微一愣,眼下形势,要想取下黄泉珠,唯有刨开张角的心口。
虽是早已下定决心要杀张角,然而真正到了此时此刻,穆山却又觉得事实如此的残酷,如此的难以面对!
缓缓的抬起辟邪,对准了张角心口处的那一抹绿光,穆山第一次觉得原来得心应手的辟邪,竟是如此的沉重,以至于让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都只能挪动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寸。
“穆山,你想干什么,我们不是兄弟吗,为什么你要杀我?”
“吉利……”穆山本已闭上的双眼,因为那无比熟稔的语气,再次睁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下被包裹在骨朵之中的人物。
“穆山,救救我,他们把我的骨头都勒断了,他们都想我死,我好痛苦,快救救我……”
“不,吉利已经死了,你不是他,你只是那只臭鸭子……”穆山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一手捂着脑袋,拼命的摇晃着,拼命的否决着。
“你想杀我……,我明白了,你是为了秀娘,对吗?秀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她,是也不是?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根本就不配做我兄弟!”
“不,不是这样的……”穆山如同被人击中了心底最为脆弱的地方,浑身如抖筛糠,就连手中的辟邪都快把握不住,更不可能发现骨朵上逐渐蔓延开来的裂痕。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你在胡说,胡说……”穆山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也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恐惧:“你给我闭嘴……”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刺下去,只要将我杀了,秀娘就是你的了。刺啊,你倒是刺下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