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一开始司马遹便明白叛军大军人数虽多,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强敌。而且这些队伍部署混乱、指挥不灵、骄傲麻痹,只想着攻城,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防御措施。十几万大军连营数十里,到处都有空隙可钻。
司马遹越想越有信心,原先的畏惧感一扫而空。只要捣乱了叛军的中枢,再加上虎牢关方面突然夹击,叛军大军一定会崩溃,到时就算是鲜卑骑兵再厉害恐怕也挽救不了大军溃败的结局。
虎牢关内,祖约等人与守城将领一起站立城头。祖约凝望南边的嵩山山脉,对苻洪等人道:“也不知太子他们怎么样了,唉!这几曰大雪纷飞,太子他们也没有物资补给,不知要怎么度过啊!”
“校尉大人不用担心,太子他们离开时带足了补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现短缺。而且他们就在嵩山山脉中,实在不行也能打猎生存嘛。在下唯一担心的是,殿下他们何时才会发起袭击!”李雄微微笑道。
“你们说太子会不会在大雪天发起攻击?”
“应该不会!大家不要忘了,鲜卑铁骑来自辽东,那里可比中原气候冷多了,这种天气反而更利于鲜卑骑兵的发挥。以太子之智慧,绝不会再这个时候发起攻击。太子或许会等到冰雪融化之际才会行动!”
“到了那个时候,泥泞的土地将极大的限制鲜卑骑兵的机动力,没有了机动力鲜卑骑兵就不足为虑。削弱了鲜卑骑兵的战斗力,太子的袭击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连续三天暴雪之后,东海王大营十几万大军冻伤无数。可没想到随后天气急转,太阳如火,冰雪迅速融化,天气骤然变换,兵士病倒的又不计其数。
东海王率兵十五万,连营近数十里,把大营设在河边高地,侧对宽阔河面。尤其是东海王的本部全驻扎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这么做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这里濒临黄河,万一守军动用人力,引发洪水,恐怕他的数万大军就不保了。
古代人畏惧洪水如同猛兽,千军万马面对洪水也不过如枯草落叶,早晚得被洪水卷得无影无踪。
祖约在护卫的搀扶下,站立在虎牢关的城楼上。
自从大雪停下之后,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守军已经逐渐抵挡不住了。他心急如焚急切地盼望着援军。从太子带着大军离开之后,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至今还没有看到太子众人的身影。
祖约望着城墙上越来越少的守军士兵心里沉甸甸的。从早上开始东边的城墙就成了敌人攻击的重点。叛军士兵们不顾伤亡惨重,在东海王的严令下顽强而固执地进攻着。
他们一次又一次组织突击百人队,不知疲倦地轮番攻击,用尽各种手段爬上城墙和守军士兵展开殊死搏杀不死不休。
叛军用几条姓命换取防守方一个士兵姓命的办法,给了守军重重一击。东城墙上一度几次出现险情,幸好在李雄等人的指挥下,才勉强保住局面不失。
双方士兵都睁着血红的眼珠子刀砍斧劈枪挑矛刺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嘴咬手掐,反正能够让对方死去的手段都一起用上。
守军的预备部队一次又一次地堵枪眼、拔钉子,哪里有危险,他们就冲向哪里,他们和敌人展开残酷的肉搏战,城墙上战况空前的惨烈。
下午,鲜卑人突然加入了攻击。在低沉而嘹亮的牛角号声中鲜卑人,开始飞速地越过从城下退下的士兵,重新杀到城墙上。在鲜卑人的带领下,叛军又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城墙上密密麻麻堆满了尸体,鲜血四溢浓烈的血腥味飘浮在空中弥漫了整个虎牢关的上空。
东海王眼见本部兵马损失惨重,自然焦虑不安。此时,偏又突然接到兵士急报,称大营北面水上出现一伙军队。司马越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时候竟然会有援军敢飞越防线,泅渡过河,直接向中军大营进攻!
司马越强作镇定,问道:“援军有多少人马?”
兵士道:“援军人马好象并不多,水道上只有百余只船,船头上稀稀拉拉地站着一群百姓模样的人!他们手中拿着铁锹、锄头、木杈、大棍等,有的手中掂着莱刀,大约有数千人左右!”
司马越一听,这才冷静下来,纳闷道:“这是打仗吗?难道不是下地干活?莫非太子真到了山穷水尽地步,竟然拼凑这些山村野夫前来送死?……或者,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诡计?”
司马遹犹豫了一下,但转念一想,既然冲着我中军大帐而来,岂能不予以反击!再说,不管如何汉军只有几千人,即便诸营都按兵不动,自己营中一万精兵也足可应战!
司马越想罢,下令:“寡人亲领本部兵马迎敌,其他各营抓紧时间继续攻城,众将严格管束自己的部队,没有命令,不准擅自撤兵!”
说完,司马越亲率一万精兵迎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