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长的名字和身板名不副实,属于典型的缺什么补什么类型,其人原是柔道队员,现在是依然是柔道主教练,身高一米七开外,肚子如碾,大腿如腰,小肚如山,脸大如盆,体重一百四十公斤,走路咚咚响,整个人如一座小山,如果跌倒,砸死个人都是小菜。
陆琪轻飘飘走人,王秀长非要讨个说法,紧追两步,伸手抓住陆琪的衣领,轻轻往上一提,陆琪两脚离地。王秀长移动两步,把陆琪粘贴到了墙上,屈膝顶住了陆琪的小屁股,嘴唇启动,一股气流喷薄而出,接着洪亮的声音响彻天地:“你知道我谁么?”
一语一出,墙壁上的灰尘纷纷掉落,地上的一片纸屑随风起舞,周边人的耳朵跟着震颤。
“知道,你是警察局的爱人。”陆琪虽然受制,但依然淡定,面不改色心不跳,说话有腔有调。
“非也,我除了是局长夫人,更是柔道队主教练。”王修长就纠正道。
“你就是玉帝下凡,又能把我如何。”陆琪轻蔑地说。
“哈哈哈哈――,有定力。”
“定力来自内心的修养,我虽然单薄,但内心强大。”
“你竟敢骂我没教养?”
“没错。”
王秀长张开大嘴,哈哈大笑一声,膝盖用力往上一顶,陆琪吭哧一声,面红耳赤,但依然没有求饶。
两个护士见专家受辱,牵着手走到王秀长身后,怯生生地说:“这位家长,陆医生为你孙子的病已经费尽了心思,可病情并不见好转,俗话说,医生治病未必能救命,你这样对待专家,对你孙子的病起不到任何作用,你还是先放了他,让他再想办法,也许你孙子的病还有一救。”
王秀长抬左腿,一个护士中了一脚,往后一退,靠到了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另外一个护士见势不妙,转身想开溜,王秀长再抬右腿,护士直接倒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专家被打的消息迅速传开,围拢的人越来越多。有知情者指指戳戳,议论铺天盖地――
“柔道教练打医生,就像老鹰抓小鸡,没跑。”
“功夫是次要的,主要你背景,警察局长夫人,光这名头就够唬人的。”
“大专家出手都治疗不了一个拉稀的小孩,难怪家属气愤。”
“不是治不了,听说都快把人治死了,搁谁谁都要讨个说法。”
……
一个死字更加引起了王秀长的愤怒,她撤了膝盖,陆琪落地,王秀长抓着陆琪的手臂扭动一下,陆琪面对王秀长。
“我警告你,如果你治不好我孙子的病,我直接把你搓成肉泥喂狗。”
王秀长肥硕的嘴唇上下碰撞,发出啪嚓的声响。
陆琪脸色苍白,但依然微笑,眯眼盯着王秀长,淡定地说:“这位家属,人民医院是河州市最好的医院,五个专家会诊得出一致结论,你孙子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就是华佗在世,也难救他性命,你还是赶紧通知他的父母,让他们见孩子最后一面。”
王秀长抬手展开五指,一个耳光就要照着陆琪的脸拍下来,一只手突然从王秀长的身后伸出来,捏住了王秀长的手腕。
王汉之赶到了,伸出的手自然是王汉之的。
两只手在空中较劲,四只眼睛对视。王秀长眼喷怒火,王汉之冷静淡定。
两只手僵持三分钟后,王汉之的手腕慢慢向一边倾斜,眼看就要落败,王汉之微微一笑,从唇间冒出两个字:“离婚!”
轻声虽轻,但却具备无穷的杀伤力。王秀长惨然一笑,手撇到了一遍,王汉之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王汉之朝众人笑笑,说:“诸位请散了吧。”然后拍着陆琪的肩膀,低声说:“陆医生,老婆是个粗人,脾气不好,陆医生受惊了,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请借一步说话。”
重症监护室,陆琪简单介绍了王汉之孙子的病情:“你孙子属于病毒性痢疾,如果及时医治,按照现有的医疗手段,最多几天就能康复,遗憾的是,你老婆自行用药耽搁了病情,我和几位专家经过会诊,用尽了各种办法,但依然止不住泻肚,目前患者已经病危,我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听完陆琪的介绍,王汉之沉默片刻,说:“老师教学,未必能教好所有学生,警察办案,未必能侦破所有案件,医生看病,未必能治好一切患者,既然你们已经尽力,我孙子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刚才我老婆冒犯你,请你多多原谅,我先代她向你赔礼。”
王汉之说完,俯下头来,在小孙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滴在孙子的脸上。王汉之给孙子擦擦眼泪,又给自己擦擦眼泪,无声地走出了房间。
“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