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观星台住了一晚。
安琪告诉我,那位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名叫安阑轲。
虽然他也姓安,两人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点我也相信——没有人会用那种态度对待自己的孩子。
据说,安阑轲与安琪爸爸在大学时代就成了挚友。
安琪爸爸,也就是赵炜——那位电视报纸上常常提起的“天才科学家”、“虫洞研究第一人”,与安阑轲在大学时代就联手创立了《星际南柯》期刊。
更为让人意外的是,安阑轲居然就是那位“南柯先生”。
我一直以为属于安琪爸爸的“触角”望远镜,居然也是安阑轲个人的。
南柯先生近年来几乎销声匿迹。《星际南柯》是半年刊,往年每一期都能看到数篇出自南柯先生的文章,最近几期却只有聊聊一两篇。
我对这有如中世纪修道士般阴森的家伙实在没什么好感,要我接受他与南柯先生是同一人,还是有些为难。
第二天早上,安琪爸爸顶着厚厚的黑眼圈带我们回去。
安阑轲依旧披着黑色斗篷,笔直而颓废地伫立在门口,目送我们离开。
他的冰冷的目光,比前一晚刺破黑夜的激光还要骇人。
路上安琪向他父亲要了“结果”。安琪爸爸递来一块超薄的平板电脑。
我们看到了冬墓星行经引力场时的模拟动画,以及许多个含义复杂的数据。
安琪在平板上圈圈画画,又闭目沉思片刻:“还是没有找到?”
赵炜冷漠地嗯了一声。
安琪努嘴:“或许还是该用安叔叔的方法。”
他俩开始讨论天体公式,我则再一次迷迷糊糊地入睡。
醒来后已经到了我家楼下。
安琪想让我去山上别墅长住,这天特地“放”我回家与母亲团聚一天。为了减轻母亲的担忧,安琪爸爸也特地跟来。
其实没有这种必要——我回不回家,母亲都不会在意。
愈发靠近我家的路上,安琪爸爸似乎变得不安。他理了理领带,又轻轻跺脚,呼吸也几分急促。
真是一对父子啊,我暗想——安琪第一次要来我家也带着一种可笑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