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易安把梁乾拽坐下:“内外事务一样重要,缺一不可。”
梁易安转向汝三水:“你明日去集市还要去和那些人商谈价格的话,我给你一些人跟着,就怕他们眼红逼急了做出什么事。”
汝三水不回答,梁易安不是怕起冲突她会危险,是在怕如果起冲突,她会做出什么事。
梁乾把碗中最后两口白饭干咽下去,丢下碗:“直接带人把黑市铲除,还打算谈什么价?非常时候,一点隐患不能留。”
梁易安再回头看薛瑾妤的时候,才想起问:“薛瑾妤怎么受伤了?”
薛瑾妤听见问,眼光扫了扫汝三水。汝三水当没看见,吃自己的饭。
梁亦鹤也才注意到这件事,胳膊肘捅捅梁乾,低声问发生了什么,梁乾不说话。
早上汝三水采购过食材交给庖厨之后,又骑马直奔去东城门检查。薛瑾妤已经撤走了薛家人,完全闭了城东的入口。如今没有证据,梁乾不会信,汝三水知道口头上再怎么提也是无用功。
此刻汝三水见薛瑾妤不开口,觉得她不是吃闭口亏的人。梁乾似乎已经把汝三水伤人的事情压下来,不允许薛家再提。
但薛瑾妤表面上善解人意,答应了梁乾,哪里能甘心。她用过午饭之后,直接找到了梁易安。
汝三水在账房理府内的账本,右手记账,左手拨算盘。一个下人婆子在洒扫,擦到灯盏,分神了,然后叹了一口气继续擦。
汝三水没有抬头,边下笔边说:“李阿婆,我正在核算开销,等核算完,就计算你们的工钱。不满月的,有十天就按满月算。这件事你回头去告知府衙内其他下人。”
李阿婆忽然听说此事,由忧转喜,但又不敢贸然,按捺着高兴问:“汝小姐的意思是?”
“攻城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你们也没有心思待在这里对吧?明天一早让大家来我这里,拿了工钱就回家团聚吧。如果能离开是更好,向南走,越南越安全。”
阿婆高兴地手合十:“哎,多谢小姐大恩!”说着更卖力地擦起灯盏。
汝三水笑笑,摇头:“别擦了,去收拾收拾行囊吧,明天早上就要走了。别忘了通知到所有人。”
阿婆千恩万谢地走了。阳光斜照在桌面上,有些晃眼睛,汝三水放下毛笔,将窗帘子放下来。
身后传来叩门的声音,她回过头看见梁易安,穿的不是军服是常服,情势紧张,这大概是梁易安两个多月来第一天愿意休息。此时他站在门口,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个淡漠表情。
因为身量高,裁衣的开销都比别人多,汝三水看见他穿常服就能想起来这笔开支。腰间佩着的玉佩有些眼熟,她回想起来,那个原本是他父亲梁璟随身佩戴的,是梁易安的母亲留下的遗物。现在成为父母的遗物,到了梁易安的腰间。
她见他不先说话,就开口问:“远兄今日不执勤,有什么事找我?”
梁易安迈步进来:“你应当知道我没别的事情找你。我也实在是没有精力能够抽出来再想这些事。”
汝三水刚拿起账簿,又放下了:“薛瑾妤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