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北门外的大部分兵力都被调过去守南门,仅有的预备队也被胡大衍用来反攻南门,面对如狼似虎的韩复渠部抵抗几分钟就败下阵来。更有甚者,一个姓王的师长本来就对固守归德不满,一见大势已去索性领着三五百部下阵前倒戈,打开北城门引导韩复渠部直接杀奔袁家骥的军部而来。
土堆后边,韩复榘伸着脑袋看得真真切切,嘿嘿笑了半晌,方咕哝道:”庞拐子,你老兄还想猴子嘴里抠枣核儿,也不睁大眼珠子瞧瞧咱是谁?”
与此同时,被逼到城内与入城的马法五部血战的胡大衍作为城防司令,根本不知道北门短短一刻钟就失陷,依旧挥舞着手枪逼迫手下向前,企图乘着马法五部立足未稳将其赶出城去。
“兄弟们给我上!”尽管胡司令一连毙掉两个带头逃散的军官,可袁家骥卫队营的官兵依旧是一哄而散,不仅无法挡住逼近的敌军还冲散胡司令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反击部队。
“奶奶的,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胡大衍气急败坏的骂道,原本以为这一营卫队官兵长大人高马大、装备也是一水的德国货,没想到这么不顶用。
胡大衍是豫西刀客出身,硬是凭着一身本事、胆气从一个身无分文的刀客,拉起三五千兄弟坐到北洋政府堂堂的少将旅长。杞县一战他一个旅只跑出来一半的人马,这次打定主意,就是死也要和兄弟们死在归德城。
“警卫排的,都跟我上!”别人指望不上,胡大衍只好领着警卫排的几十个兄弟顶了上去。
“有种的冲着老子来。”一连挑翻好几个国民联军士兵后胡大衍发现跟在他身后只有寥寥数人,而四面八分围过来的国民联军士兵足足有上百人。
“奶奶的,今天终于要玩完了!”胡大衍擦了擦脸上溅满鲜血惨笑着自言自语道,作为一名刀客他早该有这种觉悟。
“突突突……”国民联军士兵的步枪还没有举起来,他们身后就响起密集的枪声,霎时间就一排一排的倒下。
“趴下!”胡大衍一见有转机,立马拉着手下的卫兵卧倒在地,透过浓浓的硝烟他看见来人是清一色的冲锋枪,为首的一个似乎有点面熟。
“杜旅长,杜旅长,我是胡大衍啊!”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胡大衍赶紧抬起头来叫道,怕被误伤他没有敢站起来。
“谁在叫我?”杜焱很快就发现趴在地上的这个汉子,定睛一看吃惊的说道:“这不是胡旅长吗?你怎么趴在这里。”
“唉,一言难尽!要不是你来的及时,老胡我今天就报销了!”胡大衍见杜焱认出他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尴尬的说道:“你们不是全军覆没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城外?”
“也是一言难尽啊!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现在城里谁负责?”左路军开作战会议的时候见过胡大衍两次,由于双方都非袁家骥的嫡系,因此见面还算投缘,但眼下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候。
“袁军长在城里,不过目前这守城的事情归我管。”胡大衍也意识眼下什么才是最关键的赶紧说道:“杜老弟从南门进来的,那南门的敌军……”
“已经被我独立旅击溃,如今我部正在入城,你也赶紧收拢一下你的手下。后面恐怕还得有硬仗打!”杜焱不容分说的吩咐道:“北门的防守没问题!”
“北门?没问题,那边是敌方佯攻方向,一上午都没什么动静!”胡大衍拍着胸脯保证道。
一听这话,杜焱脸色大变气呼呼的骂道:“sb!南门这边的是庞炳勋部,北门那边的应该是韩复渠的主力。”
“我这就带人加强北门的防御,南门就交给杜老弟了……”胡大衍也恍然大悟慌忙说道,其实也怨不得他,以原来城里的几千残兵败将哪个门都守不了多久。
“我留下一个营帮你整顿南门的部队,北门由我来负责。”杜焱毫不客气的打断胡大衍的话狠狠的说道:“你要是再把南门搞丢了,直接自裁!”
“是!”胡大衍不伦不类的敬了一个军礼领着部下就要离去,他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成了这位刚刚入城的年轻旅长的部属,但直觉告诉他听这个年轻人的准没错。
“不好了,不好了,北门被攻破!”
“王师长投敌了,王师长投敌了!”
……
胡大衍还没有走远,从北门溃退下来的败兵也将一条条不好的消息带了过来。
“杜旅长,你看这……”胡大衍歉意看了看杜焱问道。
杜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蒙掉,不过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作出决策,要么丢下归德城集结队伍火速往东南方向撤退,并祈祷韩复渠攻下归德城就收手;要么立刻率领独立旅主力往北,趁着入城的韩复渠部立足未稳将其赶出城去。
“你的任务照旧,立刻开始整顿,如有不从者格杀勿论!”杜焱瞬间是作出选择,在城里他还有信心和数倍于己的韩复渠斗上一斗,要是出了城一点胜算都没有。
“是!”胡大衍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就往南门跑去,一路路被他聚拢起来的部队越来越多。